返回引子?饮湖(1 / 2)子青首页

淅淅沥沥的雨将胡同深处苦涩的药味冲散了些许。这药是从胡同里一户邵姓人家里飘出来的。

这户人家当真是可怜。

同县的人都知道这邵夫人原先是京城有名的销金窟金翠楼的头牌,却惨遭人嫉妒,被陷害失了声。

金翠楼的妈妈可怜她,给了她一笔银子让她回了老家。

这头牌回到老家饮湖后和一个穷书生成了亲,有了个孩子,书生也中了个举人。

可好景不长,孩子出生不过一年,这书生就患病离世了。

饮湖县原先的知县是个年近花甲的老人,身边也没个一儿半女。他见这对母女可怜便时常接济。

直到邵家女长到六岁,老知县也去世了。

同年,邵寡妇也卧病在床。全家上下竟只剩一介六岁小童可当事。

邵初晴将墨黑药汁倒出,一勺勺吹凉喂给床上的女子。

那女子虽然卧病在床,脸色苍白,却也能看出是个倾城美人。

屋中一角,滴滴答答漏着的雨被邵初晴用捡来的别人家不用的木桶接着。

六岁以前,她们母女二人的居所还远不至此破烂,可随着母亲前段时间的一场大病,家中大部积蓄被用来抓药治病了。

房契和能变卖的家具都卖的差不多了,只带了极少的用品搬到了这雨天还漏水的房子里。

一碗药很快就喂完了,初晴将碗放在一边,转而拿起了另一只碗。

不同于那一只药碗,这一只碗更破旧些,还豁了口。

这是初晴用来行乞的碗,口也是她故意摔的,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惨些。

“阿娘,我出门了!”

床上的人转过头来看着邵初晴的动作,张了张嘴却只发出来嘶哑难听的咿呀声。

咿呀了一阵便放弃了。

她望着邵初晴离开的背影,眼角却滑落了一滴清泪。

不知今日是什么节日,街上比以往多了许多人,等初晴到了,接连下了几天的雨也停了。

她蹲在路边,借口茶馆里出来一位年轻的男子。

邵初晴认得他,是这家茶馆掌柜的副手,姓王。

王小哥扔给她半吊铜钱,打趣到:“这些天也不见雨停,偏你一来就停了,你这名字取得好哇!”

铜钱是掌柜的看她可怜,偶尔许她打打零工给的工钱。

邵初晴笑着收好了半吊铜钱,转过身蹲好,看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

熙熙攘攘间,已过去了半日。

初晴掂量了一下豁碗,欲起身回家。只是早上带来的伞不知放到哪去了她找了一阵才找到。

转身一看,那豁碗里的钱竟少了一半!

从前便听说有些老赖喜欢偷拿乞儿的钱,没想到今天倒霉让她遇见了。

这怎么行,这可是阿娘的救命钱!

邵初晴不知道若是自己抢回钱她会面临什么,她也没去想,一路快跑追上了前方几人,拉住了其中一人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