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在吕布手下充其量是个亲卫统领,所能接触的层级虽高,但一直没有发挥的空间。
自从来到雁门边境,不仅训练两千精锐骑兵,而且有机会和鲜卑首领一决胜负,这一切成就不得不归功于温潜的慧眼识珠。
张辽已经失去了继续交战的兴趣,只见他挑动长矛直接向轲比能砸去,巨大的力道通过马槊震的轲比能双手颤抖。
随后张辽双手以长矛为支点,抬腿飞踢向轲比能面门。
马槊的笨重使得轲比能在战斗中无法迅速回击,面对张辽的攻势,他果断放弃了兵器,转而依靠双肘进行格挡。
轲比能以身体硬扛这记飞踢,感觉犹如被一匹奔腾的马匹猛烈冲撞。
一时间气血翻涌,难以自持,随即竟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早就被温潜安排在两人决斗旁的“影”,趁此时机窜出几人,迅速将轲比能压在身下,捆绑起来。
张辽似乎没有打过瘾,于是翻身上马再度冲入鲜卑残阵中厮杀。
这场战斗的胜负已然成为定局,对于这些鲜卑异族,温潜并未展现出任何心慈手软。
失去战马的鲜卑骑兵,也展现出顽强的斗志,他们一直战斗到最后一人,未曾退缩。
“轲比能大人,没有伤到筋骨吧。”
面对五花大绑的轲比能,温潜连忙走到身前松绑。
轲比能常年熟读汉朝书籍,自然对于温潜这一行为并不意外。
“败军之将,性命在尔等手中,死可以,但绝不受辱!”
轲比能按照常理判断,认为自己会被押往洛阳。
那时,无论是杀还是降,都是一种耻辱。
温潜不急不躁的反问道:“为何总往死路上想,活着不好吗?”
“活?”轲比能冷笑一声,“那就是要我背信弃义,背叛同族了。”
温潜听得此言不由得大笑道:“书中人物,往往形象僵化,有章可循。我等有血有肉,怎会照书而行。”
原来大汉为了在舆论上对边境异族进行打压,写出许多脍炙人口的故事情节供人传诵。
轲比能一直学习汉族文化,自然如同民众一般对书中脸谱化的人物深信不疑。
再加上他一向与汉人友好,并没有在战场上接触守边将领,自然把故事里的形象代入到温潜身上。
“阁下,究竟是何方神圣。”轲比能从未对一个人有如此敬畏。
“温潜,牧苑令。”
“马夫?”轲比能脱口而出,随后又纠正道:“温苑令,今日之败,是我技不如人,输的是心服口服。”
“你既然饲养马匹,理当了解牲畜只忠于主人命令,并无害人之意图。”
轲比能的话语间,仍透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不甘心。
“两方交战,我族人纵死无憾,可上天有好生之德,你毒杀四千多马匹,这仗当真胜的光彩吗?”
鲜卑部族信仰万物有灵性,无论牛马牲畜还是山川河流,都有灵魂,都是天神恩赐。
轲比能可以接受战斗的失败,但他对毒杀马匹的行为深恶痛绝。
温潜并未直接回答问题,而是迅速转身寻摸倒下的马匹。
他扶起了一匹鲜卑战马,并在轲比能的注视下,一跃上了马背。
鲜卑战马可不是牧苑圈养的马,性格往往刚烈难驯。
此时发觉有外人骑乘,不由得野性大发,试要将其甩到马下。
温潜不慌不忙的抚摸着马背,仅一眨眼的功夫,鲜卑烈马如同温顺的绵羊,任由驰骋。
目睹这一幕的轲比能,终于低下了高昂的头颅,心中的倔强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碎。
他彻底服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