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夏,繁华的皇城都城。
大道上,人往密集。
皇都都城城门口。
守城门的护卫军接过马车上那人的文谍,看了看,随后又恭敬的递了回去,道:“请!”
马车上那人接过通关文谍,面上温和一笑,点头:“有劳了。”
“大人客气!”守城门的护卫军面色不变的对着马车上那人抱了抱拳,朗朗恭敬道:“大人请。”
马车上那人轻微含笑点头,便拉着缰绳,驾着马车,缓慢的驶进了城门。
于是,便只见几匹人头高大的好马,拉着一辆毫无引人注意的马车,进了城。
马车内,一明黄高冠中年男子端坐在软塌上,那人面容儒雅俊朗,他仅仅只是端坐在软榻上,身上那股浑然天成的高贵、儒雅、威重的气质完整的给体现了出来。
那人身上悠悠的还弥漫着那股轻幽淡雅的龙涎香,给人以心里上一种:温和、儒雅、宁静。君子风华天成,与世儒雅无双。评价的应该就是这类男子吧。
然而,就在此时此刻,坐在马车上有着君子儒雅无双之称的南夏景帝夏子渊心里是无法平静下来的。
他的那一双温和、儒雅、潋光的凤眸,死死盯着手上那份紧急的密呈上的字眼不放。
“四皇子夏云卿失足于宫中长生池,溺水而殁。现今大皇子夏云羲、二皇子夏云霆在宫中暂代主上主持大局。七日后,便是四皇子夏云卿出灵之日,下属尽量为主拖延四皇子出灵时日,望主收此密呈,速回皇城。无字。”
夏子渊紧蹙着眉看完令他心绪不安的密呈,凤眸中早已有了滔天怒意,他一手合上了手中的密呈,狠狠地往身前安置的一席小檀木案桌上一放,面色冷极的对着正坐在马车上驾车的那人道:“附机,尽快回宫!”
“是,主上。”坐在马车上驾车的那人答道,
马车行驶的速度明显加快只见大道上出现了几匹人头高大的好马拉着一辆不引人注意的马车在平稳的横冲直撞着,驾着马车的那人很有分寸,没有伤到道上行往的客商、百姓。
或许是大道上来往的行商、百姓眼精让路的缘故,附机一路驾着车也很是顺利,只是好景不太长,正通往皇城的大道上,聚集了许多私下自语的百姓围在大道左右不肯离去。
附机见此便依旧坐在马车上,拉了下缰绳,将马车停在不远处,便眼精的望了望那里只见大道正中央王世世家的二嫡子王精忠带着十几个王世世家的家仆围着一个衣着粗简的女子不放。
王精忠那双眼底带着青黑的眼神对着那衣着粗简、面容有些俏丽的女子是色迷迷的不放,他嘴里还尽吐那些不干净的话来:“小娘子,你这一个人是要到哪里去啊?要不要随本公子回王家,与本公子春风一度啊?”
想着,那王精忠便色迷迷的拉着那女子的手不放,直说着:“要把她带回王家,做他的第二十房妾。”
那女子性子也是僵持的很,说什么即使她死了,也绝不跟这个败坏南夏四大世族名声的王败子王精忠回王家。
王精忠听此,面上已是怒极。他一个狠巴掌对着那女子脸上扇了过去,一口一个唾沫吐在那女子身上,凶狠着对她说道:“贱人,本公子好心看上你,让你做本公子的第二十房妾,你竟敢拒绝本公子?来人,给我把她绑回王家,看本公子今晚不好好收拾她?”
说完,王精忠身后的那些王世世家的家仆便团团围住那女子,动起了手来。其中几个王世世家的家仆对那女子更是拳打脚踢一番。
那女子终究是软弱女子,力气自然也比不上王精忠带来的那十几个面露凶色的王世世家的家仆,几番纠缠之下,那女子还是被王精忠带来的那十几个王世世家的家仆给制了住。
那女子见自己被王精忠带来的那些子王世世家的家仆制住,面色一怒,对着朝自己迎迎走来、一面色相的王精忠当头怒喝:“你们王家真是丢尽了南夏四大世家的脸面,当年南夏开祖上开恩科,下敬敬臣民。对待与他同拼下南夏大好山河的老臣子更是一番厚待。论古谈今,除了南夏开祖,又有多少朝开祖能有南夏开祖如此的胸怀?哪个朝代的开祖、皇帝无非对待有功臣子是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场。”说到这里,那女子已面露讥讽之色,她一脸正然对着面色已逐渐难看的王精忠是接着一阵怒喝。显然是铁了心的要把王精忠及王世世家狠狠的痛喝一顿了。
“开国四大世家先祖是何其有幸,才能遇上如此英明的开国君主?未成想短短数百年过去,南夏四大世家中竟出现了让南夏臣民都为之嫌弃、嫌脏、为耻的南夏四大世家的后子孙?呵,照这样看来,这还真是令人可笑至极,莫非是南夏开祖一时眼神不好,不然又怎么会招来如此令世人讨骂的世家?”
那女子这厮胆大的话一出,立刻惊倒了在场有眼识的百姓。
有的有眼识的,对那女子这厮胆大的行为,心下是一番大大奖赏。然后在这一番大大奖赏之下,剩下的,便是对如此有才的女子因得罪了南夏四大世家中的王世公子而惋惜。
自古民不与官斗,所以更何况是一个软弱无势的女子对上南夏有势的四大世家的王世公子呢?
所以,不用看。在场有眼识的百姓想也能想到,今日,那位软弱有才的女子是要命丧于此了。
果不其然,那些有眼识的,还真是预料得不错,面对一往少见的失算局面,王精忠依然动了今日若不弄死那女子便与之誓不罢休的决定。
今日若不解决这事,来日传出皇城都城,怕是他老爷子、父亲听了,也要折了他的腿不说,最怕的就是他以后不能借着王世世家公子的名头在皇城都城猎美了,面对如厮考虑的几番结果看来,今日他王精忠是猎美不成,反蚀把米了。
他抬头,便是一脸凶相望着那迎面看他,一脸毫无惧然的女子,嗤笑道:“我倒是要看看,你这贱身子到底有多硬。”
话毕,王精忠对着制住那女子的十几个王世世家的家仆一个冷声吩咐道:“你们,给本公子扒了她的衣服,让本公子好好欣赏一下那贱女人美绝的风姿是如何呈现在男人的膝胯之下”
这样一番不干净的话语一出,令在场的无论是有眼识的、还是无眼识的百姓听来都为之耻羞、害骚了起来。
男女交合,本是世间最佳阴阳协调之理。
如今,从王精忠嘴里一出,有婚亲的男女之间奉行的那些阴阳协调交合之理竟成了些王精忠口中所谓的放浪不雅之举?
若是南夏男子都像王精忠那般,行不雅之举。那南夏开祖皇后定下的婚律不都是白定了吗?
南夏婚律定:男方、女方奉行互相尊重、互相理解、互相承担其婚亲家业责任。所生子女,双方需共同照养,男方不得纳妻纳妾。女方不得抛夫弃子。若非夫纲、女则所定,男女方不得互弃、互休、互娶嫁。其男方、女方父母更不得干涉男方、女方正常交往,不得非律干涉男、女方婚亲以尔等等之内无一皆奉行了男女平等的方针。
不过,若是出了像王精忠这样看人向来眼低、做事向来不雅、胡来的人来说,对于这样针对南夏男女平等的婚律,大抵看来是空气一般吧。
只见那十几个王世世家的家仆面露凶色正预上前扒那女子衣服时,不远处,坐在马车上,一手拉着缰绳的看完眼前足矣让附机面色怒极的一切之后,他一转头,声音带着极深的对王世世族的怒意向着马车内面色同样难看、怒极的夏子渊喊道:“主上!徐家后人怎会出现在此?”
夏子渊一脸面色难看的端坐在软榻上,他面色怒极,一手打翻了放在小檀木案桌上的茶盏,温和、儒雅的声音冷得不能再冷的道,:“南夏四大世家,也该到了退隐南夏的时候了。不过,徐家后人今现身在此,怕也是王世世家暗中动了手脚。”话未毕,夏子渊潋光的凤眸一眯:“呵,王世世家打得真是一手好牌啊,一手遮天,若非朕今日回宫,怕今日是看不见有如此好戏开场。”
附机坐在马车上点头附声道:“王世世家如此,怕是要其借此事由头、声势,来将主上一军。可惜,主上虽仁厚徐家,一路暗中下手,派人一路沿途护送回顾州,这才使得徐家上上下下三十六口免遭王世世家那边暗中下手,得以安全到达顾州。”
夏子渊垂眸,面上一片深思、沉冷说道:“只可惜朕前脚派去的人马刚一走,后脚王世世家那边派来暗杀徐家那些人马便到了。呵,若非朕早做准备,徐家上上下下三十六口,怕真是一夜之间皆命丧顾州。”
附机面色一惊,已不敢回话。
王世世家若是如此,怕也是心下埋藏了不小的野心。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南夏开国数百年来,历代帝王奉行开国开祖遗训,在内,对南夏上下臣民互尊、互敬、互爱。在外,与各诸国交往联系,也是做到各诸国之间互尊互敬、互不干扰、和平共处的地步。然也就在这数百年的变化之间,这种针对君王与臣子之间的悲剧,也依然上升到了国与国之间”
夏子渊说到这里已是感叹非常:“朕想也并非朕一人所想,历代南夏帝王包括开国先祖在内,估计也早就想到物极必反的道理吧。一个制度在完美产生的那一瞬间,也就已然注定了它迟早走向衰亡的那一刻。所以”
夏子渊潋光的凤眸一眯,面色正然的端坐于软榻之上,温和而又儒雅的声音道来是如此的坚决与深思:“南夏四大世家必撤!南夏延续数百年的制度、律法必改!唯有真正到了它刚迎来新生的那一刻,南夏延续数百年的制度才能得以重现。新的必将取代旧的,而旧的也必将迎来新生这或许是人之所以存在世间的道理吧。人不断的进步,不断的反思着人终究是否会走到终点朕想,或许时间会给我们后代子孙一个完整的答案。”
附机听到这里,心下顿时感到一阵杂然交集。徐家几代忠良,虽比不上南夏四大世族家,但在南夏也是数一数二的书香门第,未成想,徐家最后竟然落了个各家争夺皇权之下的牺牲品唉,这还真是与世事无常之变端眨眼之间啊
他面色带着几丝沉重感来,坐在马车上,执着缰绳,对着坐在马车内的夏子渊缓顿开口道:“主上,这可是徐家留下的唯一血脉了”
夏子渊垂下眸子,端身坐在软榻轻叹一声,语气之中含着对徐家成为各家争夺皇权之下的牺牲品无声的沉痛与自责道:“即是徐家留下的唯一血脉,附机你务必要救下她。不然,待朕百年之后,如何向无辜枉死的徐卿做交代?”
“是,主上。”附机沉声回答道,随后附机又转回头,坐在马车上,面色肃然的扬起马鞭,对着几匹人头高大的好马身上一抽,顿时,拉着马车的几匹人头高大的好马吃痛一声,扬蹄对着大道中央是一个横冲直撞。
这厮番一辆毫无引人注意却一路横冲直撞的马车突如其来的出现在大道中央的事儿,在场的大多数有眼识的百姓及处在大道中央的王精忠在内还未完全反应过来。
只见那辆毫无引人注意的马车一路朝着王精忠这边横冲直撞的驶来,附机驾着马车,对着那些已经动手扒那女子衣服的那十几个王世世家的家仆扬头一鞭,那一鞭子一下去,十几个王世世家的家仆是一鞭受皆都仰身倒地不起。
王精忠见有人如此敷他面子,他面色一怒,对着从马车下来的附机是一阵怒道:“你他妈哪来的小兔崽子,是不是活得不赖烦了?特么的敢坏你爷爷好事?”
附机从马车内取下一件披衣,下来,为那受惊的女子盖上,回头对上王精忠那怒极的面色,嗤声回道:“附机不才,怕是认不得像王世二公子这般有如此豪放气概的爷爷。只是附机奉皇命接一贵人回皇城,正欲带这位贵人回宫面圣,未想在此有缘碰见了在此豪放行事的王世二公子,多有得罪之处,还望王世二公子见谅。”
附机话完,看也不看面色难看的王精忠一眼,恭敬的把那受惊的女子送在马车内暂坐着,又转身对着面色难看的王精忠接着说道:“想必王世二公子是个大度之人,应该不会与一个软弱无力的女子劲劲计较吧。”
王精忠整人都快要气炸了。
他一个回头对着附机冷哼一声,看着他带来的十几个王世世家仆个个被附机一鞭子皆受得是皆仰身倒地不起,面色越发的难看了起来。
“本公子不与那贱人计较暂说,可本公子手下的那些人呢?难道你就不应该先给本公子一个交代,再说这贱女人的事吗?伤了本公子的人,还想没事就离开这里?休想!本公子今日特么的还真是要跟那贱女人计较上了,你又能怎么着?不过是贱女人一个,还不够本公子一个人弄死。”
王精忠一顿嚣张的话说到这里,对着面色越发难看的附机一阵讽刺说道:“不过是个下贱的奴才罢了,在本公子面前神气个什么?本公子还真特么的告诉你一句:在这里,我就是王法,谁敢毋逆本公子一句,本公子就让那个人在这里活不过明天!哼,敢和本公子作对,除非你是铁了心的活的不赖烦,在本公子面前找死呵,怎么样,听起来是不是怕了?怕了!就特么的不要给本公子摊这闲事,直接特么的给本公子赶紧滚出皇城!本公子现在心情好,不想杀人,所以要滚就逞早,不要处在这里碍眼,让本公子见了眼里长针眼。”
王精忠这厮大胆的话一出,大道左右都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附机面色难看的执着马鞭直站在王精忠面前,气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而坐在马车内的夏子渊听了,面色上保持着那份温和、儒雅的笑意也越发的冷了几分。
坐在一旁的那女子听了面色更加难看了起来,她身子微颤,站起,对着夏子渊半扶了扶身,她那颇有俏丽的面色愤怒非常,道来的声音是如此的颤抖:“徐家嫡女,徐清惋见过陛下!徐家清惋,给陛下添麻烦了。”说完,她双手伏地,身子微颤的从袖中拿出数十封已皱了不能再皱的信件和数折密呈,抬头,面色带着尊意,双手奉上。
“徐家不负陛下所托,终于集齐了王世世家密谋造反的证据。这其中还不泛王世世家与朝中多数大臣密谋通信,暗中联系。更甚至,其中还涉及朝中少数皇子与王世世家、朝中多数大臣通信的信件。”
“家父几个月的暗中调查,原本收集的不止清惋所拿出的那些,无奈,那王世贼暗中派杀手潜入顾州,一夜之间竟想要了徐家上上下下三十六口性命、焚我徐家,借此来欲毁家父几个月来苦心收集的信封、密呈。”
徐清惋说到这里,面色已是愤怒非常:“若非陛下派来的那些暗卫还有暗中助我与家父以及家弟逃离顾州的贵人,只怕徐家上上下下三十六口性命全都要交代在王世贼派来的杀手上。”
“若非那贵人相助,清惋、家父及家弟,还不能一路安全抵达皇城。”徐清惋话说完,颇有几分俏丽的面色愕然滑下一行清泪来:“徐家上下能有如此忠良之辈,已不负徐家几代忠烈、已不负陛下所托。望陛下事成之日,能赐下一亩薄地,厚葬我徐家忠良之辈。”
徐清惋话完,身子已止不住的在颤抖。
夏子渊听完,面色颇为沉痛、愧疚的起来扶起徐清惋,把她扶到他自己所坐的软榻上,又细心的为徐清惋倒了一杯龙涎茶,自己反坐在徐清惋的那个位置,双手直颤的接过徐清惋双手奉来的数十封信件及数折密呈。
这样一番举动,让徐清惋本人着实的受惊不起,无奈,夏子渊本人多次请求徐清惋坐在他自己的软榻上,然后请接过他为徐家忠良之后倒来的一杯龙涎茶,才暂了罢。
夏子渊那一双潋光的凤眸沉痛的扫过手上的那些信件、密呈之后,收入怀中,语气颇为沉重看着徐清惋说道:“不知徐卿以及你家弟身在何处?”
徐清惋微红肿的眼,恭礼对夏子渊回道:“家父及家弟皆与那贵人身在皇城,如此怕也是混杂在大道左右的人群中,看那王精忠的好戏吧?”
“好戏?”夏子渊听完,一双潋光的凤眸微眯了眯,附声道:“的确是一场难得的好戏。朕这个南夏天子怕是在王精忠面前也只能夹着尾巴走。呵,谁让王世世家教出了个自称是王法的世二公子来,即是天子,见到南夏王法,也不能不低头不是。”
“陛下,所言极是。俗话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如今现有南夏王法真身在此,陛下作为南夏天子,理当屈尊一番,下去见见那南夏王法的真面目了。”徐清惋起身对着夏子渊恭身礼道,
“徐家忠良之后谏言,朕理当恭听。”夏子渊一脸面色温和、儒雅颇有些看了看徐清惋一眼笑说道,
“陛下请。”徐清惋掩下眸中颇为慌张的神色对着夏子渊温声恭敬道,
“徐家清惋,可要跟紧些,不要半路走丢了。”夏子渊微着弯腰走到遮掩马车内外的车帘子那边,对着紧跟在身后的徐清惋隐晦缓道,
“是。”徐清惋恭声中带着丝慌张回道。
夏子渊听此,微点头。一手拉起车帘子,半个身子微弯的下了马车。徐清惋也跟在其后。
夏子渊和徐清惋突然的出现,着实让大道左右的人为之一惊。
夏子渊身边站着那个身皆披衣的女子,大道左右的人或许还能混个眼熟儿。这不就是刚刚与王世二公子一直作苦苦纠缠的那位女子吗?她怎么会跟当今南夏天子站在一起?
还有当今南夏天子怎么会如此机缘巧合的出现在此?莫非陛下是刚回皇城?
有些眼识的想到这里,不竟回想起从皇宫里传出的一个谣言:据说,当今南夏天子最为宠爱的四皇子夏云卿早在三个月前就已经不幸失足溺水身亡了。这事,十传十,百传百的传出,到最后竟然连一点关于此类从宫中传出的谣言在皇城里再也没有出现过,足以见得宫里水之深浅。
如今,陛下刚回皇城,想必也是刚得知了此事。
不过,若是如此,那倒也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