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个梦,梦中有个叫蓝纱的姑娘给了我答案。
“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些该死的幻觉也是真的。”
梦中,我身在一个诡异的世界。被蓝纱称为“祈祷地”。这里孕育着无数的邪灵,那些以邪灵为信仰的原住民统称为“跟随者”,用蓝纱的话来说,“他们的灵魂已逝,眼中只有无尽的杀戮。”
“而那些与邪灵站在对立面的原住民,被称为“先驱者”。他们在数亿星辰中寻找能看见邪灵映像的人,然后以某种特定的方式,将其带入祈祷地。
“你也是吗?”我问向蓝纱。
蓝纱摇了摇头,“我和你不一样,我看不见邪灵。我只能看见先驱者,在他们选中我之后。”
“当先驱者不满意天选英雄时,一个又一个倒霉鬼将会赴死。”蓝纱说这句话时不带有任何个人色彩,她只是在陈述事实。
她往火堆里填了些木棍,复而又说道:“像我们这种被先驱者选中的人,是看不见所谓的邪灵的。这里对我们最大的威胁就是那些残暴血腥的跟随者。”
蓝纱的眼睛圆圆的,就像一片蓝色静谧的湖泊,她看向我时带着一丝担忧的神情,“我曾见过一名天选者,但他被远古邪灵吓破了胆,在逃跑中跌落悬崖,尸体被乌鸦吃了个干净。”
“你们承受的远比我们要多。”
蓝纱声音温柔,为我讲述着这个世界、她所知的一切。
沉默片刻,又沉默了片刻。我低着头看着噼里啪啦的篝火。突然我意识到了什么——为什么火静止了?
原本肆意燃烧的火焰变得一动不动,好像用剪刀裁下来的画。我本想告诉蓝纱这个诡异的现象,但我发现,蓝纱也静止了!
时间仿佛被拉长,山洞外传来“轰隆”巨响,瞬间地动山摇!我拽着蓝纱慌忙逃窜,跑出山洞的那一刻,我见到一个庞然大物,猴首蛇身,它正看向这边,而我赫然暴露在它的眼中。
我看着它,脑子一片空白。我听见它在念叨着一些东西,我耳朵听不懂,但我的脑子告诉我,我该跑了。
我咬破嘴唇,驱使身体动起来。我扶着蓝纱扭头就跑,再跑快点,它很大,它追的很快,我必须再快一点!
突然——一道巨风从右侧灌来!那是邪灵的尾巴,横扫而来,将蓝纱打飞出去,与此同时我也摔倒在地。
我看见一张血腥大口,是蛇,邪灵的另一颗头颅。它从在半空中用尖锐、森寒的牙齿贯穿蓝纱的身体,血液将它的牙齿挂上红色。
“不会的……不会的!”恶寒从脚底蔓延至心口,我感觉身体里流淌的血液都变得冰冷。
蛇首带着蓝纱瘫软无力的尸体离开,在“嘶嘶”的信子声中,我听见了:渺小的生物,只能残喘于微时。
看着邪灵远去的身影,一种难以言喻的无力感致使我心中那根弦瞬间崩裂,“——蓝纱!!!”
……
“啪!”又一巴掌抽来。
347寝室长打开了灯,猛然亮起的灯光让眼睛难以适应。
“谈序,不好意思啊,又打你了。”白杨趿着拖鞋站在床边不太好意思说,“我觉得你应该找庙拜拜了,别说哥没提醒你,你像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
“做了个梦……”我舒了口气,劫后余生地开口。但就在我去接寝室长递过来的水时,我注意到流血的手心——那是摔倒时被石头割破的。
赵医生在病历本上频繁地记录着什么,听到这句话,看向我遮挡在衣袖里的手。
“可以让我看看吗?”
“可以。”我说着伸出手将纱布拆开。手心上是一道很深的伤口。拆开纱布时还在隐隐作痛。
警察接着又询问了一些我最近的身体状况、我和我父亲的人际关系、梦中蓝纱的模样、还有等等一系列问题。然后带我去做了血液检测,看看是不是接触到了致幻药物,在检测报告没有问题之后,便让我先回去,等待警方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