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图谋者,便是要老登以为他有私心。
叫老登知晓,他不仅有一颗大大的公心,也有小小的私心。
他愿意给老登露一个‘把柄、软肋’!
他看中的就是老登好人心之争!
老登这疑心病,不给软肋不成啊。
得让老登放心。
想想老登面奏一直给他挖坑,他还这般为老登着想,他可真是个大善人!
最后,抛开前头所有,他最大的倚仗,叔祖叶流云,大宗师啊。
庆帝脸上笑意果浓了些。
他不在乎叶峥如何想,也不在意叶峥和范闲如何杀了程巨树、捉住东夷城那四名女剑手。
叶峥的软肋,在听闻叶峥与范建闺女相看后,他便开始谋划。
此刻,终抓住了第一处!
有把柄好啊。
叶家的把柄、软肋,抓多少也不嫌多。
“与司南伯二小姐的婚事相谈的如何?司南伯与朕情份匪浅,叶家与我大庆更是干城之将,异日你大婚,朕也要送份礼的。”
庆帝话头一转,转的叶峥是猝不及防,情绪差点没表现到位。
“陛下!”他再拱手,腰也弯了些,‘感动的不能自已’,道,“皇恩浩荡,微臣,唯以死报之!”
“你方多大点,说什么死报,往后休提此言。”庆帝乐呵呵地摆手,语气严肃道。
老登真厉害。
叶峥都不知道他怎么把这两种相冲的情绪完美地结合在一起。
“是,陛下。”
庆帝满意地点点头。
瞧着,该是又抓住一处软肋。
“来,赐座。”
庆帝自坐到榻上,冲一旁的侯公公示意了下。
后者立搬来一只圆墩。
“谢陛下。”
“有劳侯公公。”
叶峥一一谢过。
“小叶大人重礼明德,实在太客气了些。”
侯公公的话引的庆帝笑了笑。
叶峥落座。
似乎,御史房的气氛缓和松快起来。
“叶峥,有人上奏,将你调去北境前线,你以为如何?”
要说老登在人心之争,真拿捏的炉火纯青。
冷不丁地,挖好一个坑,丢来一颗暗雷。
叶峥起身,还未至一半,庆帝伸手压了压,道,“既是君臣对奏,不必太过拘泥礼数,坐下说也可。”
这话能信吗?
明明是他请求入宫面奏啊。
信不了半点!
叶峥仍站直,拱手道,“边境战事,为国分忧,微臣当仁不让!”
“好。”庆帝再露‘满意之色’,又压了下手,“坐下吧。”
他似沉吟思索,在叶峥再落座后好一会,道,“外放历练…总有机会的,你政才不俗,统兵有方,将你所奏兵马司新政做好,也巧潘启递了辞疏,你领了兵马司指挥使的差事吧。”
“檄文,朕会叫人再润色润色,该你的功劳不会少。”
“刺杀之事…交给陈萍萍。”
老登真来回玩他。
这他不得再站起来谢恩?
“谢陛下隆恩!”
好在,这事终敲定。
之后又闲扯一通,叶峥告退。
“对了,叶峥,林珙谋划刺杀范闲一事,范闲知道吗?”
忽地,老登将他叫住。
老登总喜欢这般,冷不丁的。
“这…微臣不知。”
叶峥也装‘大傻子’。
因为范闲曾言他审过司理理。
便是知道,也是司理理告知的,与他叶峥何干?
“东夷城女剑手的口供不可外传,叫兵马司负责审讯的人管好嘴,你去吧。”
“是,陛下,微臣告退。”
目光从叶峥背影缓缓收回,庆帝脸色依旧淡淡,拿起叶峥所作檄文,头也不抬,道,“去,召太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