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你不用休息吗?”
叶峥颇无语地看向又出现在西城兵马司衙门的范闲。
他都准备小憩一会。
第一日平稳无事地过去,之后,拿到东夷城女剑手的口供前的每一日,暗流会越来越汹涌。
精神头须时刻保持高水准。
“原该早些来的,路上想了些事,就迟了。”
范闲也无语。
白日他携妹妹来时,你可不是这个态度。
呸,双标!
叶峥瞥了他一眼。
这货大抵又陷入某个纠结之中。
叶峥有些猜测。
“有事?”他才不顺着大舅兄话,直问道。
“父亲叫我告知你,滕梓荆不必行移京都府,刑部会放无罪文书。”
大舅兄的话,叶峥第一反应,这大抵是老登的手笔。
依庆律,既有冤情,该重新推鞠。
直接放无罪文书…
可不是什么人都有这能量。
恰好老泰山的人脉关系网有一位庆国之中能量最大的。
“好。”叶峥点点头。
就一声回应,没了。
见状,范闲叹了叹。
他这大舅兄,在叶峥这妹婿面前有個什么体面?
一屁股摔进太师椅,他开门见山,“若林…若他与北齐暗探、东夷城女剑手勾结、刺杀我之事传开来,是不是影响我与婉儿的婚事?”
果然,与婉儿姐有关。
叶峥正猜中。
大舅兄实不必这么想,便是林若甫噶了,与婉儿姐的婚事,你也逃不脱!
想归想,他口中却道,“何意?你不想我拿东夷城女剑手的口供?还是不想鉴查院、刑部往下查这案子?”
这两者,不论哪个,不正中刺杀真正幕后之人的成算?
前者,至少眼下,成不成在他;后者,如今虽未开展,成不成在老登。
不过…
他岂会尽如这人心愿!
叶峥想了想,道,“我曾听父亲提起,一回太后做寿,请了好些文武大员,婉儿姐深受太后和宫里一些娘娘们喜爱,也去了,林相只远远地看了婉儿姐一眼。”
“我二姐也曾言,林相见婉儿姐的次数屈指可数。”
有点会过意来,范闲点了点头,随即又皱眉,道,“还是不…”
“我直说吧,大舅兄,此事非你所能决定。”叶峥打断他的话,又道,“即便我这边按下,司理理呢?以鉴查院的效率,这会儿京都城里,北齐暗探都要去掉不少吧。”
“我去过鉴查院,言大人传陈院长的意思,司理理的一切由我做主,我已审问过她。”
叶峥,“…”
‘爹’真多!
不像他,全靠自己打拼!
沉默少许,在范闲的目光中,他道,“我拿了东夷城这四个的口供,会同檄文一起,亲递到宫里,交由陛下圣裁。”
“檄文之中,不会出现任一有关林珙的字眼,一切皆是北齐暗探和东夷城女剑手勾结,彼辈心怀叵测,用心甚毒。”
“有越级上奏之嫌吧?”范闲嘴欠了句。
说完,便立即起身,朝叶峥深深行一礼,“我又欠你一回。”
“大恩如大仇啊,大舅兄,让我收点利息吧。”叶峥一副‘无奈又后怕’的表情。
“我怎会知恩不报?”范闲驳了句,又正色道,“有我能帮忙的,你只管吩咐。”
好!
很有精神!
范闲瞧着他嘴角扬起的笑意,心中立觉不对。
“我和思辙这门生意,你也是出了力的,不如送佛送到西,汤显祖熟吧?你随意取个斋名(笔名),将他的《临川四梦》,还有《梁祝》写来、传开。”
“再抽个空,把《三国》写了,写《三国》须重取个斋名。”
范闲傻眼,“这叫…收点利息?”
这不知要费多少功夫!
等等!
送佛送到西?
他心理咯噔一下,试探地对叶峥问道,“之后,你是不是还想叫我将这些编成戏目折子?”
“哎呀,这你也猜到了!”叶峥一脸‘佩服’,“不愧是大舅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