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愣了愣，应了声，“是。”

“我说吧，不然厉队正与他担货呢。”那摊主从前后左其他摊主收了少许干货之类，又对还未缓过来的老者，笑道，“老倌，往后啊，你且安心在此处做买卖营生。”

老者心中稍定，终意识到唐七等人所言不假，他忙拉住那人，问道，“可是朝中有了新政？”

那摊主笑了笑，竖了竖大拇指，“是小叶大人上奏请的新政。”

“哪个小叶大人？”老者问道。

“小叶大人便是…小叶大人来了！”

“小叶大人！”

“小叶大人！”

“…”

老者顺着看去。

只见一位锦衣少年，牵马徐行，所到之处，行礼声不断，便是铺面的掌柜也出来热络一声。

有些小贩抓起自己卖的饼子、果子，想起叶峥之前的话，又松开手，上前拱了拱手。

老者怔了好一会。

京都城好些年没出过如此受民拥戴的官了吧？

“好官啊。”

“好官啊。”范闲放下车轩的帷幔，脸上带着感慨，又对范若若道，“与民生息，繁荣百业，厉害啊，我这妹婿。”

范若若眼眸里带出点点羞意，唇角却勾起，轻声道，“他确有…”

“姐夫的才能远不止于此。”她未说完，范思辙夸道。

瞧他昂个下巴，歪个脑袋，比夸他自己还积极。

范闲用虎口摩挲下巴，对这位同行者，他更好奇了。

……

一石居

叶峥未及前，一石居的掌柜迎上去，从他手中接过马缰。

“三公子，都安排好了。”

“嗯。”

前几日整顿这西城兵马司可费了劲。

西城往南，是税收最多的商业区，往北挨着皇宫。

此处的兵马司弓兵十有二三都有点关系。

这些人又以为他是暂领，配合意识不高，叫他狠狠笞了几个，退了几个，才有些服从性。

今日休沐，他前日便遣人去递了话，请范府兄姐弟仨出来吃。

酒楼嘛，自然还是一石居。

上二楼，到临窗的位置，远远只瞧见范若若和范思辙。

“舅兄呢？”他朝范若若靠过去。

后者不轻不重地剜了他一眼，用目光示意范思辙庞的位置，“坐那边。”

“好。”

叶峥从善如流。

今日小娘子这身浅妃色的襦裙极好，衬的她耀如春华，加之其珠辉玉丽的肌肤，甚美。

“哥去买书去了。”范若若对上他的目光，道。

“哦。”叶峥点点头。

倒不是他忘了，而是没想到自己把南城西城从商细则增减梳理一番，竟还有买卖这种未经朝廷文英总校处（鉴查院八处）审核的书的生意。

“是红楼，姐夫。”范思辙倒急了。

叶峥看过去，只见他咬牙启齿地心痛道，“一本八两呢，这才一卷呐，姐夫。”

“若按一卷…”

“打住！”叶峥及时叫停他的高光时刻，道，“你挺花心呗，瞧见一个便谋划一个，先把咱自己个的生意筹划好行不？安排你的事如何了？”

“姐夫，什么花心，我…这么说也不差，不是，姐夫。”范思辙声音忽低，瞄了范若若一眼，拉过叶峥的胳膊，小声道，“姐夫，流晶河上花销太大了，我只听了两回，实在不行咱去教坊司挑挑。”

范若若有心凑近些听听，又怕在这人面前失了仪态，只好以一种‘怀疑、好奇、审视’的目光看着弟弟和叶峥窃窃私语。

嗯…又有些嫉妒，嫉妒范思辙。

教坊司？

叶峥皱眉。

教坊司归礼部管。

礼部那位尚书是长公主的人，其他诸员又多是太子的人。

“久等了。”

范闲的声音传来，身后还有已身形高大的护卫。

叶峥方循声看去，目光掠过范闲，在滕梓荆脸上停留。

忽地，楼下一片嘈杂。

“拿来！”

“贱贾，这种书也敢卖？”

“往哪儿藏呢？”

“休跑！”

“…”

嘈杂中又有些打斗声，尤为突出的是一些人嚣张的呵斥。

叶峥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