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伯范府正门大开。
柳如玉早装扮好,见范若若一直没过来,便去她那院。
今日峥哥儿定来,该迎一迎的。
“若若,你这,便是兄妹感情再好,也不至于哭成这般吧?”柳如玉望着范若若那俩桃儿一般的眼睛,一时语塞,又朝一旁的侍女道,“快,与姑娘多敷些粉,峥儿还好,也不知你崔姨来不来?不好失了礼数。”
听她提起叶峥,范若若手中帕子又绞了绞。
心下又有些追悔。
她深知那人写的话本之‘害’,也想过明日哥哥回府,不好以‘惨状’相迎,却…还是没忍住,把剩下的又看了一半。
给她心这个痛的啊。
直啐叶峥坏,一直啐一直看,一直看一直啐,难受的不行才入睡。
如今好了。
怪她自己个没把持住。
不气。
未到‘清算’之时。
“我自己来。”
她接过绢布,敷粉遮掩起来。
此刻,前院
“诶,脚下注意。”
“这个轻些,这里头是一瓶。”
“太重了是吗?来,我来搭把手。”
“…”
柳如玉、范若若和范思辙来到花厅时,皆有些愣住。
好在,最后一担挑进来,不过六担。
聘礼要这么点,叶家怕是明儿便要倒了。
即便如此,柳如玉仍有些吃醋,从叶峥手中接过礼单,扫了眼,更有些不是滋味,“峥儿,也不至于这般厚礼。”
“柳姨。”他行了一礼,再振声道,“我听世叔说,若若曾在儋州养过一段,彼时她身体不怎么好,亏了世兄照看,我是该厚谢世兄的。”
说罢,目光还特意与小娘子对上。
怕不止这个缘故吧?
范若若回了个浅浅的笑。
叶峥有些惊喜。
这是,气消了?
没多想,他再小声对柳如玉道,“柳姨,我昨日与思辙定了个买卖,往后不说日进斗金,也差不到哪儿去。”
柳如玉心中那点郁闷顿消,瞥了眼一旁傻敷敷的儿子,拿出范府主母的款儿来,对周遭扫洒的仆人道,“今日闲儿回府,都仔细些。”
“是,夫人。”
柳如玉将叶峥领到花厅,“你们先说说话,我去灶房瞧瞧。”
柳如玉自从叫范建扶正,气量远胜于前。
对今日迎范闲回府不说多重视,也不想叫人挑礼儿。
厅堂中,只余叶峥、范若若和范思辙三人。
范思辙毛糙归毛糙,慢慢也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
看看姐姐,再看看姐夫,他一杯一杯地灌茶。
“思辙,茶水没了。”范若若忽开口道。
范思辙愣了下,领会过来,给叶峥递了个爱莫能助的眼色,立即提起还剩小半的茶壶,应声道,“好嘞,姐。”
他溜的极快,霎时,厅堂只剩叶峥和范若若。
当然,敞开的门外候有两个侍女。
小娘子美目泛红,目光淡淡,不开口,只盯着他,也看不出气愤之类的情绪,倒有股泫泫欲泣的凄惨美。
想来定是哭惨了。
“若若…”
“嗯?”
一开口,小娘子出声打断他。
叶峥却不是范思辙。
“若若,是我的不是,你心地善良,蕙质兰心,定不忍书中之人的遭遇,为之伤心了番,怪我怪我。”
“三哥儿何出此言?”范若若轻轻一笑,在哭过了的双眼加持下,破碎美。
重点是这语气,没甚所谓。
叶峥不解。
莫不是气大了?
还是他昨天交待范思辙的,后者没执行到位?
“若若,我…”
“三哥儿大才,我心甚喜之,夙夜翻看,精彩之处,心神旌动,难以入眠,如你所言,这般佳作实不好直叫我一人独享。”
嗯,这不执行的挺到位的嘛。
就是…夸的有点过。
叶峥眉毛展了展。
见他放松,范若若笑笑,继续道,“明日,我欲遍请京都各府官员女眷,想来以三哥儿的名望才气,她们必不会拒绝,定亲来誊抄你的大作。”
叶峥眨巴了下眼,喉咙有点干,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