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风好,还是赚钱好?”叶峥立问道。
“赚钱。”
范思辙不带半分犹豫。
“还是啊。”叶峥笑笑。
这时,一石居的掌柜过来,朝叶峥重重行了一礼,姿态宛如家中奴仆,“三公子。”
叶峥淡淡应了声。
这主要是母亲的缘故。
母亲娘家崔氏,与一石居背后的主家崔氏,百十年前本是一脉,一个在京都扎根,为清流世家、名门望族;一个还在江南,为商贾巨富。
他看向范思辙,笑道,“吃些什么?你来点,不拘银钱,想吃什么都行。”
“如此…姐夫,那我便不客气了。”小舅子乐呵呵地似百十斤的孩子,转而对一石居的掌柜道,“角炙腰子、鹅鸭排蒸、煎炙獐、脆筋巴子、酱鸡爪、鹿脯、旋切莴苣菜、炒春葵,再来几碟辣菜,眼瞅要入四月,莼菜应有吧?再来份玉带羹。”
“三公子,范公子,我这便去吩咐灶房。”
一石居的掌柜拱手告退。
“姐夫,咱这扑克的生意,您说说,怎么个章程?”范思辙也不多赘述,直接进入正题。
“你如何筹划?”叶峥反问。
范思辙面露苦恼,这正是他发愁所在。
姐夫家那几副扑克,成本过高,但品质甚好,如降低成本,降低品质,他们的扑克一经上市,只怕很快叫仿制品冲垮…
“罢了,我与你直说吧,思辙,扑克说到底是赌具,依庆律,制造赌具,罪可不小。”
叶峥的话让范思辙脸陡地一垮,他支吾语塞好一会。
“不是,姐夫,那你逗我呢?”他又气又委屈道。
“怎会?说与你开谈买卖,便是谈买卖。”叶峥正色地保证后,又笑着提点道,“思辙,你往后若真在经商一道有所成,不妨先把庆律通读一遍。”
范思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好,我记着了,姐夫。”
“姐夫,你快说说,你有什么点子?”他又立即催道。
“你看你哥哥写的书如何?”
“我哥哥…范闲?”
“诶,到底要归府了,不拘怎地,他比你大,唤声哥哥还是应该的,喊人不吃亏,舌头打个滚。”叶峥纠正道。
“受教了,姐夫。”范思辙拱了拱手,陷入思索。
没一会,他一拍大腿,不无激动道,“大有赚头啊,姐夫。”
刚激动完,又蔫了,“可这是他写的,想卖得他同意吧。”
“嗯,这点很好,继续保持。”叶峥夸了句。
范思辙有点脸臊地笑了笑。
“书是引子。”
叶峥才开了个头,正好卤菜和炒菜齐了,一石居的掌柜亲领小厮过来布菜。
“先吃,咱们边吃边说。”
“姐夫,你尝尝这个,酱鸡爪,我姐最爱这个,软烂咸香。”
“是吗?打包一…两份,给你姐带回去。”
“姐夫,你对我姐真好。”
“是吧?阿嚏~,我也这么觉的。”
“…”
这一顿饭吃了近一个半时辰。
一回府,范思辙提个食盒,乐呵呵地直奔姐姐的院子。
他年纪小,也没什么侍女阻拦。
“姐,姐夫为你打包一石居的酱鸡爪,我给你送进来啊。”
不过,他叫范若若收拾惯了,老老实实站在门口‘通报’道。
“他人呢?”
好一会,范若若打开门,语气不善问道。
实则她也不想开门,怎奈此刻屋里正巧没侍女,总不好叫范思辙将叶峥的心意放在门口,也可唤了侍女,叫侍女去领食盒,但如若那般,还多几个人瞧见她的…‘惨状’。
“姐…”范思哲一见姐姐那眼睛,人都傻了。
“姐姐,你怎么哭成这般?”
“爹要你改嫁?我不答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