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南城兵马司

“大人。”

“大人。”

“…”

这两旬把这些个弓兵和吏目操练、管束的紧，叶峥能理解他们对自己有敬畏，可今日，这一路走来，他发现这些人眼中多了些…畏惧。

“大人。”

方至书房，钟离从二堂门一路小跑来，远远地便唤一声，似有急事。

叶峥停步。

大概得了消息，一路奔走，到了跟前，钟离顺了顺气才说道，“大人，两则消息，一，坊间如今都传开了，您对禁军宫副统领的三问一谏。”

叶峥只怔了一瞬。

所以这才是那些弓兵、吏目对他有畏惧的缘由。

刚正！

不过小小南城兵马司副指挥使，竟敢与禁军副统领说那些。

加之，宫典身上有叶家的烙印，又颇有几分‘大义灭亲’的意味。

狠人啊。

对自家人下这般狠手，对他们不定如何，敢不畏惧吗？

对叶峥而言，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先前他应承南城这些弓兵、吏目不苛扣军饷、不胡乱指派劳役，他做到了，叫这些人为京都兵马司其他弓兵、吏目羡慕，这是信。

他严厉管束弓兵、吏目，也有杀鸡儆猴，重重鞭笞过四名弓兵，那叫威。

今日此事，在这些人心中，他更添威望！

此外…

他没着急下结论，再看向钟离。

后者左右扫了眼，又示意叶峥进书房。

进了书房，他还将门合上。

“昨日酉时前，宫统领去东宫，还了太子赠予的书画。”

这第二个消息让叶峥心中惊讶之余，又生出些警惕。

“东宫的消息，也打探的到？”

他看似随口问道，实则留意钟离的神色变化。

只见后者再压低声音，更往前凑了凑，道，“大人，这城中有几处消息铺子，凡京都城内种种，包括…”

钟离往北面指了指，意思皇宫。

“那儿的消息，皆可在消息铺子买到。”

叶峥了然。

得，妥了。

老登是幕后黑手。

他与宫叔说的那些，宫典还回太子赠予的书画，两则消息皆是老登的手笔！

为啥？

消息铺子说起来是鉴查院的，实际早让老登据为己有。

那儿哪是卖买消息的地儿？

完全是老登的监视器！

至于钟离所说，皇宫里头的消息也能买到，嗯…看老登愿意给真的还是假的吧，且不管真的假的，银子一分也不能少。

老登这一举好多得。

敲打朝中有异心之辈。

把宫典推到二皇子那儿继续无间道。

关键的，他还在自以为地给太子上强度。

做老登你的太子，真可怜啊。

“圣旨到～”

一声尖锐的声音在南城兵马司大门响起。

“…自之官（上任）以来，夙夜在公，勤劳倍著…以彰忠义之节，赐…”

“…万岁万岁万万岁！”

叶峥起身，从侯公公手中接过这道嘉勉和赏赐的圣旨。

赏赐没什么，钱和一些金银宝器，他家多的是。

这嘉勉…

在不同的人看，有不同的意思。

有人会觉若向陛下表示忠心可得嘉勉赏赐，那自己也行。

有人或以为叶峥谏宫典不过邀名之举。

也有人会剖析此事背后的盘根错节。

而有个人…

“姑姑，他到底为何？”

广信宫，一处凉亭中，与长公主对面而坐的李承乾愤声道。

他已经很克制。

昨日在东宫见宫典将他的书画退还，他还费解，这关系维系的好好的，怎么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