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典仍按住他的手臂,再向他摇了摇头。
这又为何?
脑皮好痒啊。
叶峥飞速分析。
他与宫典有现实接触,对其的了解不局限于一些文字描述,宫叔不是这么没脑子的人。
先前的对话,刻意又反常,极富引导性。
若为太子拉拢人,实蠢笨粗浅。
若为天子试探,也没必要非要他一个回应,没回应不也是个态度么?
第一次拦住他,或可理解为叫他不往下说。
第二次拦他…
再加上外头疑似老登的人…
宫叔仿佛在推他做什么…
他分析的同时,也在思索自己的最优解。
当一切信息交汇,电光火石间,他抓住了什么…
好一会,叶峥眉宇渐舒,缓缓闭眼,再睁眼,他叹了声,“宫叔不该回我。”
语气中,失望、愤愤杂糅。
声音不高,却保证有人能听见。
宫典眼底掠过一丝赞赏,也闭了闭眼,看似叫叶峥这侄儿的话刺激到,实则在酝酿情绪。
再睁眼,只见他目光明明投向叶峥,空洞的却似穿过叶峥,看向虚空,淡淡道,“你也不该问。”
唰!
袍袖翻飞的声音,叶峥今日穿的是广袖,甩开宫典手的同时,也借这个动作表达情绪。
却见他呼吸重了几分,往书房门走了几步,又骤地停下,转身,看向宫典,少许,拱手行礼,咬牙道,“宫叔为长辈,侄儿原不该冒犯,今日却有三问一谏于宫叔,请宫叔慎思之。”
宫典面色沉沉,斜看向他,看了有一会,闷声道,“说。”
“恕侄儿无礼,宫叔,我这一问,今…”
‘今圣上圣体有恙乎?’
‘叔欲与叶家切割乎?’
‘叔可知禁军统领、侍卫班头之要害乎?’
‘请宫叔自请罪于圣上,痛陈己过,虔心自讨!’
御书房中,庆帝凝视手中的纸条,少许,嘴角一扬,缓缓将纸条伸入一旁烛火之中,在燃尽之时,丢入火星隐隐的小炉。
他嘴角含笑,缓缓踱步,眉宇间淡淡的意满。
……
叶府,书房
“你倒真敢说!”听完小儿子的转述,叶重哼了声。
叶峥还没抽离‘剧情剧’一般,冷哼一声,“非担忧把我和家里搅进太子和二皇子之争,我必再加一句。”
“太子意欲何为?”
“你且住嘴吧。”叶重及时呵止他。
还演上瘾了。
忽神色一紧,叶峥放出感知力,又对叶重道,“父亲,宫叔书房外那人?”
“鉴查院一处的。”叶重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又道,“不必担心,咱家的,我早踢去倒夜香,书房这般地儿,他靠不近。”
“这也太过了吧。”叶峥皱眉道,心想回头定问明白这人是谁,好好为难为难他,必叫其见识见识何为勋贵纨绔!
“鉴查院独立六部之外,紧要之时,可无视庆律,其一处监察京都诸事,不安插人进你家,如何知晓你做了什么?不知晓你一举一动,如何算是监察百官?”
“你不必想着难为他,鉴查院的人也是人,咱家这个,我时而去与其畅谈一番。”
叶峥,“…”
他倒夜香,你去畅谈?
嗯…聊的挺有味道呗。
及时拉住发散的思绪,他凝眉道,“我还是不明白,他不说这画的内情,糊弄过去便是了,为何一定要提呢?扯出后面一串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