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章 初见思源(2 / 2)走向思源的下雨天首页

“幺叔,姐。”

“伯伯呢?”

“我爸去那边打电话了,”我回头准备指个方向,父亲却已经向这边走过来了。

“伯伯好。”姐甜甜地说。

父亲应了一声:“快去那边看班级和寝室。”父亲望了望人群。

“噢噢。”

“我和你一起。”

“你刚刚没去看吗?”父亲白了我一眼,我没说话,只点点头,又白了我一眼。

人稍微少了,也容易找到自己的名字。姐在四班,我在八班,学号十。

布置好寝室后,父亲和幺叔不约而同地说让我们去学校转转,他兄弟俩要回去了。说罢,一前一后出了学校。我说,我要回寝室打扫,至少洒洒水拖拖地。于是我们就分开了。上了楼,走到205寝室门口时,一个男生正在扫地,我上前。

“你好,你也是这个寝室的?”显然我说的是废话。

“是啊,”他站起身来,朝我笑了笑,“你是几号床?”

“三号。”我道。

他弯着腰,将垃圾和灰尘扫拢在一块。我打量着他。他穿着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和黑色的短袖,胸前印着lucky的英文。手腕上戴着块黑红的电子表,他还是弯着腰。

“我在一号,在你旁边。”

思源的寝室是上下床,单数上床。

我拿过垃圾桶递给他,他将垃圾倒进去。我问:“要不拖个地?”

“现在就拖。”

“ok,拿那个盆给我。”我指了指架台。

“一起,一起。”

“行。”

我俩接了水,他沾湿布巾擦试着床梯和架台。我拖着地。他很认真,眼睛很大,头发乌黑,说话有着很让人舒服的声线,而且更是个勤快的人。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问道。

“罗通,”他低头,清洗布巾着,“你呢?”

“陈洵。”

“噢噢,我是新铺的,你哪里的?”

“六盘水。”

“噢。”

“把拖把和盆清下,带你去吃饭。”

“喔,你带我?”

“嗯,我六年级在这上的学。”罗通说,思源是有小学部的,而且之前还有一所叫综高的高中借思源的用地教学,现在搬回本部去了。

“这样啊。”

“是的。”

说着说着,就到了食堂,罗通先一步进去,我跟着后面。我还没办餐卡,他说请我算是第一次见。我不好意思,说明天请你喝汽水。他说好,之后就没说话,吃完罗通带我去到第一幢教学楼的二楼栏杆旁,我们伏靠着。他说后面就是他六年级的教室,我回头望了望,我俩就这样不住地说话,了解到他特别热爱篮球和读书,讨厌背地里说三道四的人。忽然,一股风照面吹来,我站直了身体:“回去了,寝室其他人应该到了。”

罗通走在前面,我望他的背影。

正午时分,头顶的太阳竟惊奇地露出脸来,地上的光线恍恍惚惚的,树娅被光笼罩着,显得好暖和。我想,要是天天的气候如此就好了,如果是像此刻降临之前,我能有期待和幸福就好了。

我们走上楼梯,预感总能让我接收到什么。不可避免地,寝室来了两位新成员,也是跨进门时,他们正说着什么。

气氛真是好到了极点,我们没有出现任何意外地互相作了介绍。后来才知道,他们都是从思源小学部毕业的,甚至眼熟对方。我坐在床榻边,有意无意地听着他们吐槽这个学校,什么吃饭碗太小,什么漂亮女生少,实在是有意思,勾起我好多兴趣,我就问东问西,他们就更大声地说得翻天覆地。外面人来来往往,从各角落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我望着面前这群人,这方不大的房间,我念起如此十多年,缘分是这样的稀薄寡淡,而我们相逢一堂,是多么的难得。我感激这一天是这样的遂意,而此时此刻,我是这样的幸福。

我们从家乡说到爱好,又从游戏谈及恋爱。有个男生忽然说,他在思源念六年级的时候,喜欢上一个女孩,但是一直没表达,直到如今。我们瞬间提起了兴趣。

“我太懦弱了,不敢和她说话。”他这样说。

我对眼前这个男生有印象,刚才他说得最兴奋,可此刻却是这样的一句话,让我觉得他有身上有一层浅浅的雾气,大多数时候,他可以是大声说话,可以是出谋划策的。而面对她口中的女孩时,他是个说话连一个字都要认真斟酌的男孩。

“哪个哪个?”

“郑淼淼!别卖关子!”

他叫郑淼淼,我好像记起来了。

“说什么嘛,”他尴尬起来,“我忘记她叫什么名字了。”

“快说了,我们又不讲出去,”这句话是另外一个男生说的,我可没说。

“真忘了。”

“哎呦,不说我们自己去问。”

“她又不在思源读。”

“你怎么晓得?”我们突然一起问道。

“我没看到她。”

“还嘴硬忘了,”罗通说,“可能她下午才来报道呢。”

“她考得很好。”郑淼淼认真地说。

“或许下午就能见着了。”我很希望他能开心,至少在这开学季可以不顾虑其他心事,简单地结束这一天。

“出去走走。”

“嗯。”

我们在思源的各个角落穿梭,从围墙到球场,你一言我一言地相处着,阳光打在我们身上,地上散落许多落叶,郑淼淼捡起一片又一片,直到手里都放不下,他忽然跑向前,竟将那些叶子挥向空中,小小的叶子落我们旁边,我抬头望去,他傻傻笑地是那样的天真,像个小孩子。我们还是没提起他口中的她,因为我们知道有很多东西是开不了口的。我想,他此刻或许是快乐的,至少我们陪伴着他。

我们四个人,短短两个小时,像认识几个季节一般,忽然分不清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