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死了吗?
遥不可及的地狱正在你面前,你会选择跳下去吗?
你最亲最爱的人跳下去了,你会跟随她一起吗?
为什么要选择畏惧而失去她呢,为什么要对地狱避而远之呢?
为什么不把那当做救赎自己的机会呢?
人类,其实是比任何其他生物都要胆小的啊。
……
“我……在天堂吗?”
不知过了多久,樱若醒了。她只记得眼前一片漆黑,至于这样的感觉持续了多久,她是无法判断的。
“樱若姐姐,你醒啦?”在她还在努力睁开朦胧的双眼看清周围的环境是,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想看清所谓的天堂的面貌时,一声兴奋又略带稚气和羞涩的声音把她叫醒了。
我怎么了?
她想。她知道那是谁的声音,她在猜测,那个拥有如怪物般惨白的皮肤的女孩,会不会就是来接她去往极乐之地的天使呢?这是上帝赐予我的代价吗,他在惩罚我吗?当一切都是未知数时,最好能找到个知道答案的人或是其他生物,凭自己,是只能在黑暗的岔路口中不断循环的。
她能感觉到风在吹拂她的脸颊,很温柔,犹如妈妈的收一半。不,对于她来说。
“妈妈”只不过是个过期的称号罢了,她给过她温柔,像所有的母亲一样吗?但她对她只有鞭挞,不是爱的鞭挞,反而充满着邪恶,她的慈祥只有对她才有。当她穿着发着刺眼的已关注保来到她们面前妩媚地令人作呕地笑时,她们就明白。
大姐是个衣冠禽兽,而妈妈正在饲养着她。樱若一直都这么理解。
“姐姐刚才做恶梦了吗?”暗香拿着两颗苹果来到她面前,会心一笑,然后将一颗苹果递给她,“吃苹果就能平平安安的了哦!”
“刚才的只是梦吗?”
樱若愣住了。每个感觉都那么真实,那根本就是真的坠入了湖中啊。她在不知不觉间已经习惯了暗香,便向暗香透出了求助的目光。
“也许是罕见的能够身临其境的梦呢,姐姐的运气真好,应该高兴啊。”还是那天真无邪地一笑,十岁的孩子就是这样,心事也不会太多。樱若很想回到那一天前,她是人啊,也拥有着爱和亲情啊。
突然,一阵悦耳的笛声响起。悠扬,没有任何瑕疵。速度时快时慢,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故事,一个悲哀并动人心弦的故事。听不出这是什么曲子,但没有人能像这样吹出如此复杂的感情了,就算是能邀请乐队贵族也从没听过。
树林很空旷,也自然会有回音。这笛声再配上回音,就如天籁般,久久地环绕在树林里的每一棵树,每一根草和每一朵花上。笛声戛然而止,却仍余音绕梁。
几只黑色大鸟窜出高大的树木和茂密的枝叶,发出几声令人心烦的却能听出一份恐惧的叫声。
“乌鸦是不祥之鸟呢。”暗香抬头望着早已飞远的乌鸦,轻轻地呢喃道。尽管声音很低,可在这空旷的树林中还是能听得很清楚。
“什么?”
樱若并没在意那乌鸦,实际上她讨厌乌鸦。这已经是常事了,就算发生多少次她也不会感到讶异。不过被惊扰倒是经常。手中用水煮宁城的两条金鱼也经常因为这样儿不小心掉落,被先人踏平的泥土吸收,最后又变成矮草的一部分。
如果能与植物谈话,她一定会焦急地询问金鱼的去处。只是怕连小草们自己都不知道,维持他们生存的水是谁最先来的,或是什么时候来的。
暗香一愣,想说错了话似的用双手捂住了嘴巴,惊愕地摇摇头。
樱若见她这样,也无奈地摇了摇头。很奇怪的孩子啊,似乎根本不会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一样。“当暗香的眼睛变成那样时,就会说奇怪呢。”暗香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着说。
突然,暗香看向了北边的一片梅林。
明明是夏天的气候,梅树上却长满了绿叶并开满了各色的梅花,星星点点,犹如在天空洒下星星般。这反常的现象一定会令那些名义上的科学家们感到兴奋。
他们或许会把这片森林都占完基友,在里面建房子,摆上许多从肮脏的大都市里运来的被称为科研设备,其实是用来毁灭的道具。他们把这里叫做“科研基地”,还会为这个森林取一个他们自认为好听而且有意义的名字。
樱若如果把发现森林的事告诉那些有权有势有财的财主和贵族们,她将得到一大笔奖金。或者告诉父母,他们或许就会让她会拉,并把家搬到这里。这些她都懂,但却没有这么做。大概是出于对美好的向往和喜爱,她不希望别人打扰这里。
幽月的双瞳又突然变得空洞,因此只能根据头的方向来辨认她在看什么。但这种方法其实很不可靠,三颗沙子摆在她面前,微微留下一些距离,你能看出她在看哪一颗吗?
就像这么多梅树一样,她在看哪一棵呢?又或者,她再看什么呢?
过了一会儿,她起步朝她所看的方向走去,无声无息,以至于旁边的樱若根本没发现她走了,当暗香逐渐消失在梅树夹杂的黑暗之中时,她也仍没反应过来。
也许,那悠扬曼妙的笛声正是从那里传来的呢,如一只大手般把她拉了过来。或许,更多的是暗香命令那只手指引他。仔细看的话,可以看到她中的天平正在发光,是灰暗的光。尽管阳光杯高大的树木遮住了,可清新无污染的空气还是让森林显得很明亮。用肉眼看,是根本无法看见那光的。
梅林的中心的树木相对稀少,让这里显得更空旷。这就像一个被层层保护住的小小的密室,密室中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梅树就是保护那秘密的高墙和守卫,一动不动地阻止着外来的入侵者。
在那块不大的空地中没有任何除了草、石头和一些零星地小野花之外的任何东西,好像是故意空出来的、先辈们留下的用来埋藏秘密的地方。那秘密或许是华丽的金银珠宝,也可能是可怖的罪恶之源。
一个看上去和樱若差不多大的少女站在那里,发色是一样的,但远远地就能看到那双正发着寒光甚至可以刺痛皮肤的金色双眸。她的手中正拿着一个晶莹剔透,如水晶般地场地,刚才的吹笛人是谁,似乎也就可以因此确认了。
她环视着周围,警惕且一丝不苟。似乎因久经风霜而显得乱蓬蓬的雪色风衣随着突然飘来的一阵强风吹起,又在风停下后安静。气氛显得有些怪异,那少女的眼神就像在寻找一个敌人,虽然严肃,却又没有特别的愤怒和仇恨。
突然,她瞥见了对面的小灌木丛,那件宽大的灰袍被突然刮来的有一阵强风吹起,在风停后也安静了下来。
“谁?”
那灌木丛后面有人,她已经确定了。在那之前,她不记得有任何废弃布料被风挂到那后面。她可以感到后面的未知物颤抖了一下,令叶子摩擦而发出沙沙的声音。
她目光凌厉地看向那边,用笛子的一头指向那边,又问:“是谁,快出来!”
这是,灌木丛后的人好像突然给什么绊到了,重重地摔在地上。灰色长袍却没有因此而受到任何污染,帽子也没有因倒下去的阻力而被掀起。
暗香很容易因一些位置的原因摔倒,胆小的她又总是忍不住颤抖,也因此经常暴露自己。一点儿也不冷静。
金眸少女看见她,突然愣住了。
那袍子她再熟悉不过了,那天,正是一区您穿着黑色长袍并不露面的黑衣人把她带走的啊!尽管颜色不同,可她几乎恨所有披着这样袍子的人,无论是老人,中年人还是孩子,无一例外。
暗香迷迷糊糊地站起来,拉了拉宽大的帽子,似乎是故意不让她看到。
数分钟后,少女突然大声喊道:“把她还给我!”
眼睛里的仇恨和愤怒在这时体现了出来,原本就刺人的目光在这时都能灼伤人的眼球了。
“谁?”暗香歪着头,疑惑的问。
少女一咬牙,把笛子放到嘴边——
她要吹奏,她要吹奏出自己所有的怨恨,要让所有的人都听到。
突然,她感觉自己的笛子被什么拿走了,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是一只手,纤细和白皙的、如女人般的手。
她猛然转过身,愣住了。
那强烈的威压,令人胆颤的气息,以及充满威严的金色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