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个危险的世界正在加速。
曾经的历法即将无效了。
想象一下
当不断的加速之后
人们就会出生后便衰老
出生后便逝去
……
残秋很快过去了,随之迎来的是寂静无人的冬天。
雪在没有任何人注意时就开始下了,零零散散漫无目的随风飘散。雪落到地上便融化了,坚硬的石砖无法像土壤一样吸收融化而成的水,只能由可怜而弱小的阳光使它蒸发得更快一些。
即使禁忌出门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可古人们很巧妙地将这天与寒冬连在一起,或许接下来的一个月或两个月内,都不会有什么人仍在大街上闲逛了,这样的安排就像是故意的一样。
这是个空城一般的国家,不会有太多旅行者来到这里,所以这里从来都没有旅游业之类的发展和收入。
哪怕也曾有过空前的热闹,人山人海,烟花爆竹,彩蛋和气球。
初冬的温度因掉落在地上的雪花的不断熔化,熔化的水又继续汽化,或是在半空中就升华的吸热而变得更寒冷,商店的门锁近乎生锈,人们自私地将温暖的空气紧锁在房间里,直到他们快要中毒才意识到打开窗户。可就算这样他们也不原让温暖离开自己。
这样的街道可能寂静得胜过那天的狂欢节。
人类或许真的加速灭绝了,当然正常人完全可以当做这是一种臆想。
可正因为是正常人,才无法适应着寂静啊。
比如这个穿着单薄的衬衫正瑟瑟发抖的青年。
他看上去不小了,没有如前文所讲的十三四岁的那些少年少女们的稚气,更不是如本文主角所谓的明明是孩童却长着可怕的脸。除了那身在严寒下的衬衫之外,从哪里看他都是个正常的成年人了。
“此等磨难岂可阻绝吾之大业呼?”
他突然说了一句。
藏在房子里的人并没有听觉障碍,哪怕隔着墙也能清清楚楚地听到这疑似宣泄怒火的声音。只是没人能听懂,更没人会去打开窗户甚至推开门走出去回应一句。
在这不断降低温度的街道上独自抱怨着,简直像个孩子。尽管他的眼睛还没流出任何晶莹的透明液体。
身份不明的旅行者,从远方来到这里修炼的勇士?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离开这个国家了,但食物的缺乏使他没有足够的能量。本想靠着身上所剩的金币乘坐飞机离开,可飞机场的飞机都已盖上一层厚厚的灰尘,商店也是门窗紧闭着的,里面的东西早已在狂欢节之前被清空。
潜水万能的,这句话在这个国家真是一点意义都没有。
与其蜷缩着身子,防止身体表面的汗液更多的蒸发,倒不如四处跑动消耗脂肪。这是他的观点,受从小接受的教育的影响,他一直认为蜷缩是个很难看的动作。
是脂肪消耗的更快,还是汗液蒸发的快?在没有能量的情况下,明显后者更眷顾他。
温度终于令他无法坚持下去了,就算有神力,在长途跋涉和低温下也不能保护他。最终他昏倒了,就倒在冰冷的石阶上。
雪花开始在他的皮肤上融化。
熔化会吸收身体上仅存的热量,他的身体变得更寒冷了,不久的将来,他将成为一座冰雕,没人去理会他,静静地等待生命的离去。等到春天,人们出门接受太阳的洗礼后,会惊奇地指着这个尸体,说道:“多可怜啊。”
无情的人们尽量模仿地有感情,有些还会留下所谓同情的眼泪,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让别人眼中的自己显得更有道德。揭穿这伪装的方法就是拿出听到了求救声却没有任何反应的证据,但不会有人这么作,犯下了同样的罪行还是要互相包庇,不伪装就不是人类了啊。
在现实生活中应该是这样,但在童话中可是会出现什么白雪公主骑着一头白色的驴来拯救他。要注意本文的一切都只是一个中二病患者虚构出来的,就这样糊弄是不行的。其实这位中二病患者是多么希望第一种结局.
让这个角色就这么死去,但显然这个角色的创造者不会同意。于是本文无法按照冷酷的现实写出一个尽量接近真实的故事,下文中会出现什么角色让他醒来。噢,全当这一段只是为了凑足两千字好了。
有个背着不小的箩筐的行者出现了,箩筐中装满各色的植物,其中还混杂着两三个真菌。他还戴着一个大斗笠。他没穿太多衣服,却并不显得寒冷。
他很自然地行走在街道上,对这种安静没有任何疑惑,仿佛早已适应。刚准备拿出钥匙打开房门,却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一个倒在地上与他年龄相仿的青年。如果是刚到下,应该还能够抢救,但如果是他刚从家出发之后就倒下了,那应该早已成为一副尸体了。
抱着试一试的侥幸心理,他并没有马上将门打开,而是过去看看他是否已经失去了呼吸。
还有气息!尽管既微弱又缓慢,并且断断续续的。
于是他使尽全身力气将这位快死去的青年背会了家。
应该是在饥寒交加的情况下倒下的,行者猜想。他将这位病人拖到床上,尽量使她以舒服一点儿的方式入睡。然后他点头点燃床边的壁炉,为了让壁炉的火焰不因为太小而起不到作用,也不因为太大而烧到这个毫无防备的病人,他特地在傍边等了一会儿,直到稳定后才背着箩筐走向另一个房间。
他的脸很快又重新红润了起来,起码没有之前的那么苍白了。
行者在那个房间待了不少时间,才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汤走向病人。这好像是这座小房子的里房,而客厅则是像个药店的地方——有许多贴着不同标签的小柜子。看样子这位行者好像是个药师。
他用勺子将汤轻轻送到在他看来是病人的嘴边。
突然病人醒来了,在模糊和惊愕之中拿起床边的刀刺向这位药师,药师虽然惊讶的躲开了,但那碗汤却撒了一半。
“谁者?为何使毒为吾饮?”他仍用刀指着他,说着奇怪的话。
药师慌张地举起一只手,另一只手还拿着那半碗汤。“我……抱歉,我不明白你再说什么……毒吗?”随后闻了闻手中的汤,才不好意思地抓抓后脑勺,“对不起,我不小心拿错药了。”他马上将汤清理干净,慌慌张张地又做了一碗。
奇怪的人闻了闻,直到放心之后才将之饮尽。
这是如此陌生的房间。
神志清醒后他才发觉。
“这……是哪儿?”不苟言笑的脸。
“这是我的药铺,你现在在我的房间。”药师恢复了平静,开始照顾起另一个病人。这位病人与他比起来要小很多,大概只有十三岁左右,脸要苍白更多,枕边还放着一个冰蓝色的笛子。
“她是谁?”他指着少女问,突然见到了只小蝎子从药师的袖子里钻了出来。
“和你一样,我无意间捡到的。我正试图把她救醒,可她已经昏迷很多天了。但她还有呼吸。”那只蝎子正用尾巴上的刺刺向药师的手。
“谢谢了。”他说,随即便下床向门外走去。
“如果你执意要走也没什么,我们根本不认识。”药师很熟练地用工具为床上的少女调理着,“只是这个国家的冬天没有任何人会随意出门,甚至有些病人知道快病终了才愿意来看病。”
“为什么?”
他觉得从眼前这位药师错将毒药当成治疗的汤就开始变得可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