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者们奇迹般地建设起了九个公有制部门，生产百分之七十的商品，回收近百分之九十的物品。

这九个部门支撑起了整个交易网络，也是这个社会禁止二手交易最深沉的底气所在。

“哇哦，真是大开眼界呐。”

服装部门的商品远比我想象的要丰富，适用于各种场景条件下的服装款式一眼望去就有上千种，还能自选色彩和图案———这仅仅只是一个社区的部门。

常规的休闲服装都是能直接用钱购买的，部分特殊材质的装备则采取以物易物的模式，比如一件防刺服的价格就是十袋应急用水，想要买这件衣服而手头没有足够的应急用水就需要先去医疗饮食部门逛逛。

“怎么样，尼可，看中哪个？”

“这件吧。”蓝白配色的外套，看起来很舒服，但我更看重的是其耐用，疏水材质，还能防割防刺，适合穿上进行长期的旅行。

波娜德和罗特二人带着一种略有失望的神色用两袋工程零件买了单，似乎并不欣赏这件衣服。

浅灰色工装长裤，口袋又多又大，穿上去也很宽松舒适，也是少有的耐脏衣物，不容易附着污秽。要不是我已经有了一件大衣了，不然这件棕色的大衣也会是我的首选，它不仅结实耐用还有一定的防弹等级，可以放入插板。还有这副手套，看着就很不错，在下雨天就不用担心手在雨中被水弄的皱皱巴巴的了，走过棘刺丛生的地方也能放心地把手从大衣口袋里抽出来。鞋的话，我觉得我的靴子已经够完美了，也没有备用一双的需求……

“尼可。”波娜德女士在我兴头正盛的时候轻声呼喊我的名字。

“嗯？”

罗特先生拿来一套很是漂亮可爱的黑粉色衣裙，跟我挑选出来的这些“五大三粗”的衣物相比，精美地有些易碎。

他和波娜德女士满怀期待地问我：

“试下这一件怎么样？”

看看这细致薄明的小花纹，可爱且优雅，如同仙子雕琢出来的饰品，从美学角度来说实在不错，但我并不感兴趣，一方面是我单薄的身材应该无法支撑起来它的全部魅力，另一方面则是这衣服不适合旅行。

二人先斩后奏，已经结账了，看来确实不适合拒绝这份邀请。

“真可爱……”波娜德女士左手捂住脸，只露出快要哭了一样的神情，泪水打着转。罗特的表情也很“挣扎”，他将拳头抵在胸口，略俯下头，哽咽地说不出话。

镜子中的我比想象的要好不少，要说瑕疵的话就是头发有些凌乱，而且短发不太与这份衣着相匹。

我对他们过去的了解很少，也许是让他们回想起了什么？

“嗯……如果不冒犯的话，能了解一下你们的孩子吗？”

“我们没有过孩子，我和波娜德不结婚，也不生育。”

“啊？你们的社会生存至上，这种不结婚不生育的行为会被允许吗？”

波娜德女士收拾好了情绪，用往常一样温和的语气回复：

“我们的社会的生存主义是个人视角的生存，法律和道德并不强制要求繁衍后代，不结婚不生育是我和他基于个人价值观的抉择。”

“你们不是夫妻关系？”二人年龄都将近四十，根据之前路上的聊天能得知他们已经携手生活二十多年了，竟然还不是夫妻关系，真是让人震惊。

“一直都是恋人关系，我和波娜德在年少之时就被彼此的才情所迷住，那时我们认为婚姻是一种枷锁，这种经济与情感共同体的契约缔结会消磨掉彼此的爱情，于是……”罗特先生讲到这里微笑了起来，好像思绪回到了自己的青春时光。

波娜德女士补充到：“于是我们决定组一辈子的恋人，一开始我以为这相对自由的关系最多坚持两年可能就有一方受不了。”

恋人之间相视一笑。

“没想到这一来就是二十年，途中有很多的困难，但最终还是一起走到现在。”罗特说罢，领着我们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