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柔点了点头，细声问道：“师叔又是如何确定的？”

关子健道：“第一个甲子之年，那前辈每次拜访完一个门派后都会留下一句‘长个记性’”

就在此时，海面上不断涌出一连串气泡，关子健随即抽出长剑，喝道：“谁？”

关柔也将秋虹亮出，月光笼罩在剑身上，寒气逼人。

一个黑脸小子从海面冒出一颗头颅，急切道：“毛丫头别冲动，是过江龙。”

关柔瞬间飞身掠去，一手提着江辰后颈，将其拽上岸来。

江辰嬉笑道：“我每天都会跟红中发财出来夜游，不是故意来听你们讲故事的，要是不乐意，我马上走。”

关柔呵道：“还有人？”

江辰连忙摆手，急道：“不不不，不是人，是海豚，可别把它们拽上岸来。”说完见二人不信，便蹲下身用手掌有节奏的拍打海面，接着便见两条海豚浮出水面，江辰见状说道：“看吧，我可没骗人。”转头又向着海豚说道：“对吧，红中。”其中一条海豚果断跃出海面，以落水声回应！

江辰见中年男子神情依旧严肃，只得再次嬉笑道：“人在海里听觉有限的，再说了什么仙人不仙人的，我知道的神仙故事比你们的多多了，有啥稀奇，大不了还你们一两个呗？何况毛丫头所说什么海上害人什么的，大可放心，我过江龙什么人，你们可以在南滨打听打听，水性最好命最硬那可是公认了的，我打包票只要毛丫头不打人，出海天天骑海豚，好玩儿得很。”

关子健突然灵光乍现，问道：“过江龙，你出海待的时日最长是多久？”

江辰得意道：“短则半年，长则一两年。”

关柔不信道：“你才多少岁，有几个两年。赶海需要这么久吗？”

江辰无奈摇头道：“小哥我生在船上，走路都是在海里学会的，你能在海里学会走路吗？”

关子健不听他胡说八道，只问：“那这么长时间，怎么跟家里联系呢？”

江辰故作神秘道：“先让毛丫头猜猜看。”

关柔随口胡诌道：“不会是用你的红中发财吧？”

江辰跳着拍了一下手：“毛丫头平时不会是装傻的吧，这么聪明？”

关子健心中了然：“是用鱼鳔装信，再用鱼线套在鱼鳍上传递信息，是吧？”

江辰点了点头：“正是如此，不过一般的海豚可不会帮人送信，除非是经过训练的。就比如我的红中发财，光靠送信这一样本事，不知道救了多少渔民。”

关子健心想，难怪这小子能在这滨海一呼百应，这也解释得通了。随即从身上拿出一张三十两银票，递给江辰并认真说道：“此次出海，有劳小哥帮忙照料一二，务必记得每隔一旬便用海豚送信回来告知方位坐标，待得返回陆地，我将再付百两重银给小哥，这买卖如何？”

江辰却是不接银票，认真回道：“大财主，我承认你很有钱，不过你要帮忙的这些事，毛丫头已经付给我了。我要是再收了这钱，别到时候人在海外，名声却臭在南滨，那以后就休想再做像今天这笔生意了，你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关柔小声嘀咕：“掉钱眼儿的假正经，谁信呀！”

关子健俨然失笑，点头道：“不错，很有道理，不过这十两汤药费，小哥总该收下吧。”

江辰一把接过银票，丝毫不拖泥带水，嘿嘿笑道：“那是自然，一码归一码，被毛丫头打下海，成了今天码头上最大的笑话，肩膀疼还好说，可以喝汤药缓解，心里痛则唯有钱财打发才舒服得起来啊！”

较远处的一座断崖上，僧道二人将他们话语悉数洞察。

悟本坐在石崖上横仗在膝，向着一旁双手负后的道人说道：“前辈觉得如何？”

道人哼了一声：“走着瞧！”

悟本佛吟后道：“只要不再徒增杀孽，晚辈定当竭力助之。”随即又道“有想过这样做值得吗？

以前和尚只问为什么，道人从不解释，可今日道人却反问道：“囚万法，禁通神，断凡修真问鼎，难道和尚你甘心吗？”

悟本听言瞬间体内气机激荡不已，犹胜巨浪拍岸，眼露精光口干舌燥，几十年来习惯了波澜未惊的心境瞬间变得复杂起来，竭尽全力压制这份激动后已是大汗淋漓，随即苦笑道：“定力终究还是差了些！”

悟本望向漫天星辰，喃喃道：“好一句囚万法，禁通神，断凡修真问鼎，这世界如若真是虚妄，那我们的存在又是什么意义呢？”

道人道：“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