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点了点头,神色不变,站起身来,告辞离去。
身后的曹性面色一变,就要拔剑而起,被吕布抬手拦了下来。
周洪还是一脸笑容,在前引路,“本该请二君留下用饭,可惜庄中粮食实在不富裕,能省一口还是要省一口。等挨过这些日子,我定会备下礼物,去往亭舍拜访亭长。”
“哪里能劳烦周君。”吕布嘴角带笑,不以为意。
在他身后的曹性心中颇为古怪。
数年前吕布曾大病了一场,醒来后没多久就远赴北海去寻郑玄求学,当时不曾察觉,可回来后相处的久了,才发现他的性情与之前大有不同。
若是未曾生病之前的奉先,只怕如今剑早已劈在这个周洪身上了。
难道读书真能让人改变如此之大?
路过校场时,有庄中护卫正在习射。
三人驻足停步,站在原地看了起来。
那教授射术的青年人射法颇精,连出三矢,皆中靶上。
欢呼之声传来,周洪一脸自得,笑道:“倒是让亭长见笑了,不过有些雕虫小技,不值一提。”
曹性嗤笑一声。
“莫非曹君也通射术?”周洪面色冷了下来,“若是曹君也通射术,不如下场比试一番。曹君胜了,我自出粮五十石,若是曹君败了,我却也不收你的,如何?”
曹性见吕布点了点头,也不推脱,迈步走上校场,
他与那教射青年对视了一眼,教射青年一脸苦笑。
青年与曹性二人都相识,平日里也多有切磋射术。
一县之地不大,又都是射术好手,如何能不认识。
论射术,此人可在县中排行第三,可惜的是,今日排行一二的都在。
曹性接过那教习射术之人的长弓,随后又取了三支箭矢。
他先是环顾校场上诸人一眼,接着向后走去,直到与那教射之人相距两步。
挽弓,搭箭,中靶,一气呵成。
之后,扫视全场,复退两步,一箭中靶。
再退两步,又是一箭中靶。
他此举并非是为羞辱那教射青年,真正想羞辱的,是正在观射的周洪。
此时周洪已是面色铁青,五十石粮食于他而言算不得什么,只是面子输不起。
随即,他望向吕布,含笑道:“不想曹君竟有如此射术,不知亭长射术如何?可愿下场比试一二?某愿再赌五十石。”
他庄中所请的那教射之人,乃是附近出了名的神射手,曾自言县中射术能超过他的,不过两三人。
就算那曹性是其中一个,他却不信,这吕布难道也能是其中一个不成?
吕布神色古怪的望了他一眼,笑道:“令周君日后节衣缩食,布之过也!”
周洪一愣。
吕布却已是走上校场,接过曹性递上来的长弓,取箭一支,随后依旧是以那教射青年为锚点,后去十步。
一箭射出,正中箭靶,其力道之大,箭靶犹然震动不停。
周洪面色已然由青转红,却是硬挤出一个笑容。
“不想亭长亦有神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