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吧……”冬雪两手搓着衣角,仰头纠结的望着严歧,“您能不能别告诉少夫人奴婢来找过您,奴婢是偷偷跑出来的。”
“好,回去吧,好好侍奉少夫人。”
“是。”小丫头用力点头,走出两步又回头道,“那大公子今日一定早些回来。”
严歧点头,目送那瘦小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才与青枫大步离去。
林孋僵在原地好半晌才回神,严歧对她都不如对待一个丫鬟来得亲切。
“那小蹄子是朝晖苑的吗?胆子竟这般大。”元铃嘀咕着凑上来。
“她应该就是杨夫人赏给孟乔的冬雪,唯一一个近身侍奉过严歧的婢女。”林孋若有所思的应道。
严歧性子冷,爱洁,小厮难免粗心,冬雪侍奉他时还不足十岁。
小丫头话少也不怎么机灵,却是一片赤诚,严歧的床榻,里里外外的衣裳,她都打理得整洁妥帖。
朝晖苑几乎无婢女,就冬雪一个,严歧投军离家后,冬雪就待去了凝晖堂。
林孋的脸色又阴鸷了几分,说什么杨夫人不喜孟乔,原来都是假象。
朝晖苑这边,冬雪今日心情明媚,壮着胆子劝少夫人穿得艳丽些,还搬出三小姐也觉好看来做说辞。
香菱发觉冬雪有些不一般,还不及她进一步观察,德益堂那边递来消息,请孟乔务必出府一见。
孟乔没歇晌就领着香菱匆匆出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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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益堂后堂内,孟乔盯着手中的信笺,翻来覆去的都快翻出了花儿,脸色越来越苍白。
“阿乔,我知你心里难受,你若想哭就哭出来吧。”
洪英难得一本正经,往孟乔身边靠了靠,一副肩膀任她依靠的姿态。
杵在一旁的香菱已经红了眼眶,一会儿看看洪娘子,一会儿又看看自己苦命的小姐。
“我不信,我不相信,这,这怎么证明是他养的外室,还带着个孩子,简直是无稽之谈。”孟乔情绪激动地抖着手里的信笺。
“那女子叫阿粟,在你家严将军还在四处征战时就跟着他了,若不是他养的外室,会随他住进将军府?府里的人都管那孩子叫小公子,她可是执掌着整个将军府的中馈呢!”
洪英的话虽难听,却句句在理,丁泉信笺上白纸黑字,有根有据毫无夸大之词,孟乔无力反驳。
给严歧纳了林孋为妾,连日来的冷遇,已经令她头痛不已悔不当初。
饶是内心再强大,再想装作若无其事,光府里的冷言冷语就够她受的了,若是再来个已经生下孩子的外室,她觉得生吞了那该死的莽夫都不为过。
黄昏时分孟乔才浑浑噩噩地回到严府,香菱刚将她扶下马车,冬雪就笑盈盈的奔了过来。
“少夫人,大公子回来了,眼下在碧萝苑,我们要过去吗?”
孟乔第一次怀疑这丫头脑子是不是缺根弦,到底是真傻还是没看够她的笑话。
疼了半日的心脏,麻痹了她骂人的能力,瞥了那傻里傻气的丫头一眼,头也不回的往府里走。
香菱难得的没有瞪冬雪,脑子飞速运转着洪娘子的交代,她必须想尽一切办法让小姐去趟碧萝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