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了女子不能当先生?”
“行吧......”徐正卿没想到来到这个年代,都还要被打拳。
你倒是去怪程朱理学啊,你怪我干嘛?
在言谈之间,寻机会多看了她几眼,看仔细了一些,才留心道更多别样的韵味。
那衣袍中藏这白如凝脂的肌肤,一双眼角向上的丹凤眼、深藏在宽松医袍中的丰腴得恰到好处的身段,行为举止,似不受礼制约束,十分随意,妩媚之态却浑然天成;且在她的清冷的表现下,眉宇、眼眸中还藏了一丝忧郁。
这个年纪,在这个年代,成家早的女子,孩子估计都有徐正卿这么高了,气质这般复杂、特别的,徐正卿就算自诩有过些阅女经验,也十分少见。
短暂的相互打量过后,只好跟着她到了把脉看诊专用的桌案前坐下。
“手伸出来。”
修长且有些泛黄的手指往脉搏上一搭,整个医馆中忽然变得静悄悄的,几乎是到了落针可闻的地步。
无论是多么成功的人,都难以逃脱被医生皱眉、摇头、叹气等字体语言支配的命运,生怕他说出一个自己的大病出来。
徐正卿也一样,看着美妇柳黛轻蹙,心中忽然一紧,下意识咽了一口唾沫。
“另外一边。”
一劫完了,另一劫又来,美妇把他两边手脉后,眉头蹙得越发厉害。
但徐正卿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开口问的第一个问题竟然是:“气血如此旺盛,怎么回事?服春药了?”
心理历程过山车一般的徐正卿尴尬应道:“是,但此事说来话长......”
“什么又长又短的,不要动,”美妇把徐正卿的手按住,“你们这些儒生,我还不知道?身子虚弱还爱逞强,说起故事来倒是一套一套的,见怪不怪了。”
徐正卿:“......”
“好在服用的还不算过量,注意多喝水,多休息就不会有大碍了。”美妇松开了徐正卿的脉搏,挽了挽宽大的袖子,“另外还有染了些风寒,晚上睡觉可仅仅是敞胸露肚睡觉了?”
美妇的目光非常冷漠,徐正卿不想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却又见她嘴角微微扬起。
神态语言似乎要将“还想瞒得过我”几个大字写在额头上。
徐正卿心知与女子讲道理并非上策,索性就认了,不再去辩驳。
“稍等一会儿,捡副药给你煎服,过几天就好了。”
徐正卿有跟她回到柜台前站定,恰逢遇上她俯身下去,从柜子中把包药用的桑皮纸拿出来,目光下意识的跟随。
大抵因为这几天正处大暑时节,天气不错,医馆中的温度并不低的缘故,美妇光是穿了一身衣袍,弯腰所致,衣体分离的美妙空间,尽收眼底。
又觉药材和香草混合的气味扑鼻而来,那种味道不是香味,或者称之为臭味更为恰当,可此时通过空气,飘进徐正卿的鼻腔,所带来的身体反应,却意外的剧烈。
徐正卿终于忍不住,先是打了个喷嚏,然后捂着鼻子问道:“能不能快一点?”
“着什么急,不得把药用齐、用准么?”美妇头也没抬的嗔了一句。
等到药材讲过称量、捡齐全,再用娴熟的手法包好,徐正卿直接拍了一张王氏寄过来的大明宝钞在柜台上,转身就要离去。
“用不了这么多银钱......”
美妇再想说话,但徐正卿却不等她把话说完,便插嘴打断:
“那便先存这了,等下次生病了再过来医治。”
不多时,美妇才拿着徐正卿拍在柜台上的大明宝钞,走出到门口,定睛去看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渐渐地,又露出衣服若有所思的表情。
徐正卿出门后,长嘘一口气,走到半道,才反应过来,原来严府也落在这条街上。
那是一座三进三出的府邸,建筑风格雄伟壮观,每层都有独特的布局。
从外面看去,大抵可以看出,第一层是庄严的祠堂、书院,第二层是气派的大厅和堂皇的楼阁,颇为奢华,第三层据说还开了一个严嵩专用的菜圃。
但他下意识没有去多想,加上打喷嚏的频次越来越频繁,赶紧朝住宅的所在地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