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世蕃应该在酒中下了药。
徐正卿喝下第一口就有所察觉,倒不是因为他以前尝过下药的酒,仅是因为他那天在苏州会馆喝过同样的酒而已。
同样是陈年的花雕黄酒,同样是巴陵出产,一个地方一种配方酿制出来的酒,总不至于差别太大。
不过,想来他严世蕃有美人盂、小脚、肉陆等诸多变态的喜好,喝点暗藏春药的酒倒也算正常。
尝出酒的味道不对后,又不好明说出来,徐正卿只好故技重施。
加大举杯喝酒的动作,衣裳裤子都跟着“享福”,没过几杯就不胜酒力,带上两壶酒搂着择中的美妇香腰,发着酒疯一般去了找房间办事。
夜越发深了。
布置得格外精致的房间中,香薰缭绕,烛影摇红,外面的箫鼓琴筝,不绝于耳。
徐正卿进了房间之后,趁着药效还没上来,便装出一副变态的模样,先是脱了一件衣袍,然后鞋子也被甩到一边。
美妇还被他猴急的模样吓得有些慌乱,怎知接下来他先是去了趟茅房,竟又让下人去弄了根桃木鞭子回来,迫着自己去喝酒。
这酒的度数不低,价银也不便宜,她们这些青楼女子自然甚少有机会喝,这次真是又怕又急,没过多大一会儿,便不省人事。
……
翌日醒来,丫鬟见他们过了时辰还不见醒,赶紧通知老鸨前来,开门查看。
却见两人躺尸一般,躺在地下,都是一副也不遮体的模样,浑身衣裤似都被汗水浸湿,但距离相隔甚远,不似行过房事的模样。
免不了“诶哟”一声尖叫,挥着手帕,就火急火燎的跑过去,把两人摇醒,徐正卿便借此机会,将酒中藏药的事情戳破出来。
严、赵二人自不怪己,而去怪他喝酒太多,错过了好事,不过两人也是折腾一宿,哈欠连篇,腿脚乏力。
今日又还要上衙,只好相约下次,各回各家去了。
“啊...嚏...”
“啊...嚏...”
“啊...嚏...”
回到住处,冲了个澡后,徐正卿直接来了个喷嚏三连。
鼻孔里发痒、喉咙干痛、药后激素的紊乱引发了诸多症状,导致他感觉整个脑袋都是昏昏沉沉的,身子也觉乏力,似被榨干了一般。
“就只是一个晚上,敞胸露肚睡觉,就感冒了?”徐正卿下意识的摸了摸额头,也不觉热,“早知抱那娘们到床上睡算了,怕什么传染病!”
昨晚,临门一脚时,徐正卿想起隆庆染上的怪病,在这个缺乏安全措施的时代,终究还是有些担心。
在院子中坐了一阵,感觉状态还是不对。
没办法,只好让邻屋同窗去向翰林院的教习告个假,自顾自出门去寻一医馆,看看有没有法子缓解一下。
这些天,他因为几乎每天都坚持晨跑,路线也换了几条,所以哪处有最值得信赖、最有名气的医馆,倒也熟门熟路。
约莫是走了两刻钟的时间,来到一间顶有“鹤年堂”牌匾的医馆,大抵是因为时正清晨,加之医馆开门不久的原因,馆中无甚人。
徐正卿伸脚跨过门槛,走进去,却只见到一个衣袍女子正背着门口,面向药柜,大抵是在清点、查看药屉中的药材。
听到声音,转过身来,才叫人看得清楚,这竟还是个三十岁间许的美妇,身处医馆之中,也画了妆容,怎么看都是一副富贵的相貌,又是身段丰腴,胸襟藏峦的身段,直叫人遐想。
不知是否药效未过的原因,徐正卿整个早上,很容易就想到女人。
又想起初次见到嫂子王氏的时候,徐正卿便感受到了“风韵犹存”四字的魅力,可这与这美妇两相对比下来,他突然觉得王氏也少了些味道......
“抓药还是看病?”美妇见他看着自己发呆,也不说话,率先和声问道。
徐正卿回过神来,轻咳两声,才问了声:“看病,先生还没来坐馆?”
“我就是今日坐馆的先生,抓药还是看病?”美妇又问了一句。
“女先生吗?”徐正卿有些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