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不稳定了。现在连凡人都可以感觉到，它们正在混沌中拍打着世界的壁垒。”

“它们即将冲进三界。”

“届时一切毁灭。”

“届时一切毁灭。”

“但是我们还有最后一个机会。只要找到那神器……”

“咳，关于那件事。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我找到那东西了，它在二十多年前化形成人，生在凡间。”

“坏消息是它——他，五年前已经死了。”

“？怎么会？”

“又是车祸。”

“……总是车祸，不是吗？”

黑人女人放下电话，她面前是川流车马。

2019年5月21日，早七点四十二分，忠诚某公园旁。

今早清晨刚刚落过雨，此时雨已经停了，但是天空依旧堆积着阴云，地面攒着水，没有蒸发一丝一毫。

疾行的车碾过水坑，溅起的水花落在人行道上，沾上路人泥泞的裤脚。

黑人女人将手机放进口袋里。她的另一只手里捏着一个木球，她一刻不停地用手指灵活地转动它，木球上的雕刻的花纹于是也飞速地旋转起来。

女人置身于人群中。红灯下方显示出倒数的秒数。马路两侧都已经聚集起相当数量的人。

高峰期，人行道上面站着穿校服的学生，正装的打工人，穿练功服的大爷和穿裙子提音响的大妈。

女人的目光越过车流，落在对岸的人群里。但是那里也是一群同样普通的人，辨不出来她究竟在看谁。

红灯猝然熄灭，绿灯亮起。

人群急不可耐地涌上斑马线，向着对面赶去。

女人走在最前面，她的左手里，那颗木球还在旋转。在某一刻，她的脚步细不可察地一顿，她向边上微微转了点向，于是与在对面的人群相遇时，她刚好从一个男人身边走过。

那是个青年，穿了件军绿色T恤，平均身高，普通身材，厚刘海，突出了早起的困意。他的相貌就是你想象黄种人男性时脑袋里面会浮现出来的第一张脸会有的样子。

如果他看见一个外国人从自己身边走过，他或许会感觉到一点惊讶的振奋。但是他低着头，正在手机上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