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许三儿这么说,祝愿的神情开始变化了,而对面坐着的祝大山则是直接问许三儿:“许三哥,你们不是受了侯娘子的委托,将她们送回侯家的么?这谈什么得罪?”
祝愿的眸子一垂,开始扁嘴了——这件事儿,只怕说得罪都是下嘴轻了。
许三儿抿了一口茶水,压低了些声音解释着:“莫说济阳城了,就这整个牛头山北,哪个不知道侯家是做布帛的富商,家里颇有家私呢!那侯家娘子,光伺候自己穿衣裳的女使就有四个!”
“啧……如此家私,却要许三哥的人送她们回侯家……这让外人听了,确实可疑……”祝大山也反应过来了。
许三儿使劲一拍大腿,声音压的更低了:“可不是!大山兄弟你且猜上一猜,这侯家娘子为何不敢自己回家,连去银庄取钱都是我们车马行的人代劳的!”
祝大山看了自家闺女一眼,见祝愿正努着嘴看着屋顶出神儿呢,他又将视线移到了许三儿的脸上:“许三哥你刚才不是同我说了嘛!他们南下清点帐目,遇上了强盗,不敢再独自北去了。”
“岔,就岔在了这强盗上啊!”许三儿意味深长了起来。
祝愿开始抿嘴笑了,祝大山也反应过来了,他放轻了声音道:“家贼啊?这种事情我见得多了!兄弟之间争的、姊妹之间争的、姑嫂之间争的……鸟为食死亡,人为财死,这算什么稀罕事情!”
许三儿摇了摇头:“若只是这样儿,哥哥我才不插手此等事情呢!咱们就是个小小的走卒,哥哥我还怕侯家的人用钱把我砸死呢!”
“嘶——看样子,这隐情,让许三哥不得不帮侯家娘子了?”祝大山终于是提起些兴趣来了。
祝愿也开始瞄着许三儿了,许三儿卖眼扫了扫四周,见管事房里并无多余看热闹的,他这才又倾了身子接着往下说。
“那侯娘子的男人是个上门女婿!本来就是个吃软饭的,偏这人还是个黑心肠,竟是对着自己家金主玩起了鸠占鹊巢!”
“鸠占鹊巢?”祝大山开始皱眉毛了。
祝愿垂头给自家老爹解释着:“害,这种事情咱们见得也不少啊!就是那个上门女婿在自己的老岳父母死了之后,把妻子踢出门,自己占了人家的家产!”
“哟!真的啊?这侯家在济阳城既然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那个上门女婿敢这么做?街坊四邻不戳他脊梁骨啊?”祝大山瞪大了眼睛问许三儿。
许三儿皱着一张脸叹了口气:“要不就说这吃得了软饭的就是比咱们这种大老粗精明呢!人家当然不会光明正大地把妻子踢出门!人家找了一个和侯娘子长得有九分像的女子!这样一来,别人还能看出什么破绽来!”
“好家伙!这招儿狠啊!”祝大山瞬间清醒了,也瞬间有精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