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听到声音，杨传学一惊，连忙从屋中出去。

“你有病吧？叫什么叫，我娘不在家！”万佘跟在后面，慢悠悠地说。

堂屋内，杨母叉着腰站在中央，横眉竖眼，头发乱飞，怒气冲冲。

杨父后面进来，两手都提了一只光溜溜的、沾满泥泞的死鸭子，站在杨母身后，他虽然没说话，但也是牙帮紧咬，看起来也是气得不轻。

“呀！来就来，带什么鸭子？我家又不缺。”万佘咧着嘴道。

杨传学出来，杨母一眼就瞧见杨传学衣衫脏乱，脸上还有一片乌青，再看万佘那优哉游哉的丑陋嘴脸，顿时怒火攻心，冲得她头脑发昏。

“杨传学，你脸上又是怎么回事！！”

她怒吼道，一个大跨步上前，将呆愣的杨传学扯到身后，随即转身扬手就是一巴掌，“啪”地一声打在了万佘的脸上。

打得他红红的一坨嘴肉向前飞起，又落在脸上，弹个不停。

“我鸭你娘的鸭！你这不要脸的东西！”

“老子忍你很久了！”

“老娘看你狗日的可怜，让传学和你玩，你竟然敢打他！”

“还敢弄死我家的鸭子！”

“你知道鸭子多少钱吗？你知道我们一家三口都指望着三只鸭子卖了换钱生活吗？”

“你狗日的啥都不懂，张着臭嘴就知道在你爹娘后面接烂屎吃！”

“你爹娘不要脸，你也不要脸，真是蛇鼠一窝！”

“你爹怎么就没打死你，你娘怎么就是丢不掉你，你个阴魂不散的花杂种！”

“出生时你娘就该把你塞回去，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东西，败家玩意儿！操蛋东西！”

杨母气昏了头，不管不顾张着嘴巴就是一顿骂，将新仇旧怨一并吐出，口不择言，根本就顾不上万佘他还是个孩子，这些话他能不能受得住。

她这番狂喊大吼，将附近经过的村民都吸引了过来。

村中的消息传得飞快，一个递一个，此时屋外已经站了小半个村子的人，围了一层又一层，七嘴八舌，议论纷纷，听到某处，竟然还有人出言叫好。

杨父的脸上渐渐有些不忍，见乡里乡亲的看着，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便空出一只手，去拉杨母。

“事情都这样了……”

杨父刚出口半句，杨母便知道他要说什么，顿时火起，转头道：“你想说什么？这事就这么算了？我告诉你，绝不可能！”

喷得杨父口水淋头。

“是啊，三只鸭子呢，得卖多少钱呀！”

“养鸭子可不容易。”

“这个万佘就是欠收拾，现在不管，长大了还了得？”

“那两口子呢？还躲着不出来呢？”

“你不知道？昨儿晚上出去了！”那人比出了一个动作。

“呸！”

屋外的人沸沸扬扬，脸上的神情鄙夷中又带着股莫名的兴奋。

万佘脸上五个鲜红的手指印，已经肿了起来，他摸了摸发烫的脸颊，站在那儿看杨母狰狞的神情，听着周围人的冷言冷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