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院门外,转头向村尾看了一眼,自言自语道:“这孩子,还不回来。我回家还没看见你回来,你就等着挨揍吧。”
将院门合上,杨母转身向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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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尾。
土屋之中,只开了一扇小窗,光线昏暗。
屋中只有一柜一床,床挨着的土墙上,还裂了一个大斜口,口子后面被山体密密堵住。
若不是靠近房顶处,从裂缝里长出了一丛草,其实还真看不大出来有个裂缝在那里。
床上,躺着一个小孩,只露出个头,挺鼻粉脸,十分可爱。
可是不知为何,此时这小孩头发血绺绺的,蓬乱脏污,面色苍白,唇无血色,额上冷汗一颗接一颗,冲刷着脸上未擦拭干净的血痕。
浑身也似在颤抖,不停说着胡话,看起来非常的不舒服。
他的旁边,有一个小孩正盘坐着,手里拿着头发戳他的脸,肉缝里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他。
配上整个随意生长的五官,神情怎么瞧怎么不正常,看着就让人害怕抵触,不敢直视。
床沿上,还趴着一个眉浓眼大,身形干瘦的男孩,正大睁着眼睛,犹疑地看着丑小孩的动作。
“你行不行啊?你骗我的吧?你弄多久了?小迟根本就没有醒,你别弄了。”
杨传学忍不住,伸手过去把万佘的手挥开。
万佘又伸手上前,“我懒得和你说。你看,他眼皮在动,就是要醒了,说不定在那装呢。他就是爱装。”
“哪有,小迟的眼睛一直在这样动好吧?你就是在瞎说。”
杨传学皱起眉头,担忧之色重新回到脸上。
他又伸手去,握住了万佘的手腕不放。
“万佘,你不要再弄了,我看小迟好像很不舒服,估计不是受凉就是被你砸坏脑袋了。”
“我觉得肯定还是被你砸坏脑袋了。不行,我还是去找我娘。
说着,他放开了万佘,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万佘见状,一把将杨传学拉住,“我和你说了,我没有砸到他脑袋。我就只是把碗轻轻倒扣在了他头上,砸没砸到我还不清楚吗?”
他一边说,一边用另外一只手去拍严迟的头顶。
“你看,要是坏了能这样响?”
杨传学连忙扑上去把他的手打开,“你不要再拍了!”
当时情况危急,杨传学怒火上头,只顾着要和万佘打架,打得热火朝天,严迟倒下不知道多久,他才看见。
事后回忆起来,画面也都不清晰了。
不过,把严迟头上的血擦掉之后,确实也没有发现伤口。
好像可能有一个包?杨传学也不是很确定。
但他想着,再怎么说,万佘也是严迟的亲哥哥。
平时万佘虽然总欺负严迟,但遇到事,也还是知道护着自己的弟弟,便勉强相信他道:“你没有砸到他,那小迟为什么还不醒?”
万佘正要张口说话,外面忽然传来了声音。
好像是外面的院门被很用力地推开了,随即有沉重、急促、杂乱的脚步声走了进来。
万佘刚跳下床,堂屋的门便被砸开。
“严酉!严酉!你给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