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京师,
紫禁城乾清宫内,
命数将尽的嘉靖皇帝——朱厚熜正躺在床上。
看着越来越模糊的乾清宫,嘉靖脑海中闪过了自己的一生。
十来岁入主乾坤、大礼仪夺权、励精图治十余载、沉迷道法修仙、纵严家父子敛财……
时光之景如走马灯般飞速的流逝。
直到那个人、那本奏折为他的回忆按下了暂停。
身着囚服、脚带镣铐的海瑞,跪在棺材旁高举手中的“贺词”——《治安疏》:
嘉靖者,言家家皆净而无财用也。
这句话还有一个更广为人知的版本:嘉靖嘉靖,家家干净。
“海刚峰啊,海刚峰。”
“朕知道你是何意,你想叫朕杀了你。”
“因为你知道,只要朕杀了你,朕一定会像当初大礼仪治百官一般,以雷霆手腕为民变法!”
“但朕不是当初那个朕了。”
“朕已经六十了,已经花甲了,已经没有时间了。”
“如果你能早生上个三四十年,在朕十几二十岁时上上这么一疏,”
“告诉朕天下之过的源头非朕、非官、非吏,而是制,那该多好啊。”
“朕一定会让你见识、见识,朕是何等的大明天子!”
意识逐渐从肉身抽离……
“duang!”
钟响,嘉靖四十五年十二月十一日,嘉靖皇帝驾崩,终年六十岁。
——
“陛下,陛下,醒醒……”
“该上早朝了。”
上朝?
还是上早朝?
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词汇传入嘉靖耳中。
缓缓睁开双眼,乾清宫再现。
嘉靖记得乾清宫才重修了三四年,自己也没住多久,怎么突然变得如此陈旧了。
“陛下,您醒来了。”
“昨日您特意吩咐奴婢今日早点呼您,来,您伸手,奴婢们这就服侍您更衣上朝。”
宦官打断了嘉靖的思绪,慢慢扶起嘉靖走出床塌,挥臂唤来几名小太监、小宫女,有条不紊的为嘉靖更衣。
嘉靖看着身边陌生的下人们,双目间的疑惑又添了几分。
难不成是朕昏迷了许久?
“今日是何日了。”
“何日?回陛下,今日是正统十四年五月二十五日了。”
换年号了?
也是,朕都昏迷了,囯不可一日无君,换年号也正常。
等等!
正统十四年?
这不是嘉靖那个曾祖父的年号吗?
大明皇帝岂能用先祖的年号。
难不成?
嘉靖侧目看向身旁的玻璃镜,镜中有一个和嘉靖年轻时似是而非的俊朗男子。
“梦中蝶,蝶中梦。”
“看来朕这只蝶回到了过去。”
嘉靖嘴唇微动,瞬间想明白了现在的处境。
之前的修行并没有白费,自己的魂魄回到过去附了曾祖父的身。
“陛下您说什么?是北伐的事情吗?”
“您放一万个心吧,老奴已经联系了好几个言官,他们会在今日早朝提议北伐。”
“到时候只要陛下您点头,北伐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