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办公楼，江从吾就察觉到异样，她熟悉的面孔少了好几位，办公区缩减了一半，看来母亲这里的境况也不尽如人意。三人走进办公室，白如冰正在接听电话，她朝几人微微点头，指指茶几上的保温袋，江从吾走过去拆开袋子，香气四溢，她深吸一口气，“真香。”

卤制的鸭爪、鸡胗、酱牛肉、猪蹄、白灼虾、八宝菜装盒，整整齐齐地码放在袋中，她取出酱牛肉递给二哥，江为安指指肚子，摆摆手，吴姐也摇摇头，她往嘴里塞了个鸭爪，“还是家里做得好吃。”

“家里做得好吃，你不回来，你们一个比一个忙，奶奶天天念叨你们，她亲自下厨做得。”白如冰佯装嗔怪

江从吾嚼着鸭爪，含糊不清地说：“妈，公司遇到麻烦了？”

“恩，金融危机波及了大多行业，我那里就能幸免，挨过这阵子兴许能好些。”

江从吾没说什么，心里很难受，如果不是被女娲拖累，母亲的公司不会如此惨淡，她经营公司多年，一直很有章法，小步慢跑得扩张，现金流充裕，在业内口碑也不错，可如今裁员、缩减生产线，一片萧瑟。

白如冰打开一盒猪蹄，分给吴姐、江为安，江为安摆摆手，“妈，午饭吃得晚，饱得很。”

白如冰不满地说：“你们又不按时吃饭，奶奶千叮咛万嘱咐，让你们按时吃饭，不要熬夜，你俩真是越大越不听话了。”

江为安解释：“怪我，我没带好小五。”

白如冰说：“你别替他打掩护，你在部队作息规律，准点吃饭，习惯好得很，都是江小五给你带歪的。你别一味地惯着她，该训就训，不行就罚。”

吴姐边啃猪蹄边吃瓜，她还是第一次见江为安挨训不炸毛，如此顺从乖巧，这瓜够在战友面前显摆一个月，够让女兵们出一口被魔鬼江教练压榨的恶气。

江从吾瘫倒在沙发上，冲哥哥挤个鬼脸，江为安边挨训，边剥虾，说：“该训训，不行就罚，你小心啦。”

吴姐抿着嘴笑，江为安说：“回队里，不要乱说话，不然给你们连队加训。”

四人唠着家常，吃着卤味，秘书走进来，冲兄妹二人点点头，“白总，华荣集团的裴总来访，约您面谈，人在前台等着。您看……”

白如冰问：“我不记得有华荣的面谈，他来什么事？”

秘书说：“是临时来访，没有预约，只说很重要的事，裴宣馨只带了一个秘书。”

“裴宣馨？”白如冰深感意外，她原以为来访的裴总是裴远尘，她和华荣的子公司有些业务，业务量也不大，两家也没什么交情，裴宣馨在业界很有影响力，近几年深居简出，甚少露面，怎么会突然亲自登门拜访自己。

“白总，您看……”秘书追问道

“请他们稍后。”白如冰指指桌上的卤味，“这里收拾一下。小五，你们等我一下，我还有事跟你聊。”

江从吾点头，叼着虾仁，捧着几盒卤味往办公室的小隔间走。

白如冰冲女儿喊：“去会议室等我。”

江从吾如没听到般，闪身进了隔间，没再出来，江为安也觉得在隔间不妥，起身要去把妹妹揪出来。

秘书轻声提醒，白如冰拍拍脑门，“老了，忘记了，会议室没了，为安，随她吧。”

秘书麻利得收拾了一下，推开窗户散散味道。

十分钟后，裴宣馨走进办公室，白如冰走上去迎接，“裴总，幸会，不好意思，刚才处理点事情，耽误了一下，您久等了。”

裴宣馨四处打量一下，礼貌的微笑，：“没关系，跟白总好久不见，我冒昧叨扰，还请见谅。”

白如冰实在想不起来，自己与这位气场十足的女子有过交集，何来好久不见?

裴宣馨微微仰着下颌，解释道：“白总贵人多忘事，我们在珠宝拍卖会有过一面之缘。我是裴宣怀的大姐，裴宣馨。”

客套一番后，两人落座，秘书利索地泡茶、斟茶，一切妥当后，拿着记事本站在白如冰身旁。

裴宣馨端起茶杯，浅饮一口，说：“白总的秘书泡茶是有些功夫的，我的秘书也有些手上功夫，不如两人去切磋一下。”

白如冰猜不透对方卖的什么关子，“听裴总的。”

两人的秘书退出办公室。裴宣馨不紧不慢地品茶，白如冰也沉着气陪同。

裴总慢悠悠地说：“好茶，中国的茶文化博大精深，讲究多，要我说，最重要的一点，不是水，不是火候。”

“愿闻其详。”

“是心境。白总还年轻，到了我这把年岁，经历地多了，才品得出茶道中的人生百味。

白如冰礼貌地微笑，暗自思忖，对方到底为何而来？

裴宣馨继续说：“白总正纳闷呢吧，我是痴了，大老远跑来跟白总探讨茶道。我确实有事相求。”

白如冰更纳闷了，自己的公司和华荣比起来，就是个小虾米，何来相求一说，只有一种可能，对方此行和女娲有关，和女儿小五有关，“裴总，不敢当，在商界您是前辈，论公司体量，我的公司更是不值一提。”

裴宣馨说：“论为人父母，天下的父母都是一样的。为了子女，什么都肯做。”、

白如冰更不解了，“您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