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锦文不可能不明白这句话的本意：“……谢了。”

“不过，我还是会接受雇佣。所以有什么麻烦请尽快和我联系。”桂新相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镜，“祝你好运，独眼修罗。”

“你有一个好伙伴。”在桂新相走后，少女如此评价道。

“现在重要的是关于你的事，”何锦文说着，又为她倒上一杯茶，“说吧，我听着呢。”

“恐怕我能说的也不多，”少女品着茶，从神色可以判断她十分惬意，“真好，没想到在这还能遇到有这种手艺的人。”

“至少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

少女怔住了，然后出乎何锦文意料的摇摇头。

“别开这种玩笑啊，你没有名字吗？”

“那还真是不好意思，要不你帮我取一个啊？”

“……抱歉。”

“没必要道歉，名字这种东西，和代号也没什么区别。”

少女默默的看着杯中澄澈的液体，好像被自己的倒影吸引去了全部注意力。

看着她落寞的样子，何锦文突然发觉自己有种难以抑制的冲动：“那样的话，叫‘泠’如何？”

“为什么？”

“不喜欢的话就算了。”

“不，我问的是，为什么起这个名字？”

“不知道，脑子里突然蹦出来的……就是觉得，很适合你而已。”何锦文居然扭过头去，这对他来说真是非常罕见。

“用一个字给人起名字，也太草率了吧。”

“不喜欢就算了，我可以用代号称呼你。”

“……不，就这样吧。”

何锦文拼尽全力的不去看少女嘴角的一抔微笑，尽管那和她的名字一样清越动人。

“所以，你想问些什么？”

“虽然有很多，不过我就单刀直入的问好了。如果我不放你走，为什么我会死？”

“哦，这很简单，追杀，而且是来自中央区的。”

“那样的话，我早就习惯了。”

“你见过能把人关在盒子里的技术吗？”泠认真的盯着他说。

“之前没有。”

“那么，如果这项技术，可以被用到任何拥有‘密闭’这一属性的物体上呢？”

“这东西没有复杂的工艺可造不出来吧，而且……”

“如果空手也能实现这项技术呢？”

两个人之间沉默片刻，何锦文说：“你不会想说什么魔法是存在的这种话吧？”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请你解释一下你所碰到的那个盒子，它是怎么把一个人装进去的。”

“……知道我还来问你干嘛？”

“谁知道是不是真的不知道。”

“别带着那种神情说这种……”何锦文突然止住了话头。

泠脸上认真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往常的风轻云淡。

何锦文站起来，在客厅和走廊里转了几圈。最后他回到客厅，对泠说：“你要去哪里？”

“你信了？”泠有点讶异的说。

“回答我就好。”

“送我到离西区最近的地方，在那里丢下我。”

“我会送你到隔离墙，那里有政府的警察，这样可以了吧。”

“什么时候去？”

“明天，你今天先休息下。别想着跑出去，你也看到了，像你这样的女孩走不过两条街的距离。”

“你态度变化的也太快了，”泠摇摇头，“为什么？”

头一次，何锦文很想对她说出自己的心情。但他不能，至少不是现在。他说：“不管怎样，你都不属于这里。那样的话，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泠清楚自己已经得到想要的东西，再追问下去也很难得到结果。她眼睁睁看着何锦文走进走廊，然后听到卧室关门的声音。

-----------------

少年愉快的吹着口哨，行走在南区警署破旧的走廊灯下。身上的警服皱巴巴的，看不出半点正经警察的样子。

“拜托你拿出点干劲来办公好吗。”身旁的女警员抱怨道，她留着齐耳的棕色短发，带着一副圆框眼镜。面容还算清秀，一直带着的愁苦表情却为她的魅力减色不少。

“南区只来我了我们两个，要是你没有心思，就意味着我们已经失去百分之五十的有生力量了。”

“也意味着上头也没有心思。”少年毫不在意的说，“既然他们派我们来，就意味如此。”

“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