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不说,有她的道理,我也不好告诉你,以免她泉下有知。。。。”
杨过打断道:“郭伯母,你不用瞒我,我爹是个恶人,他死有余辜,是不是?”
“你为什么这么说?”
“我娘生性善良,有落魄的人路过家门口,都会施舍一二,可一旦提到我爹,就会咬牙切齿。”
顿了顿,他放下手里的韭菜,凝视着黄蓉,发动循循善诱:“郭伯母,请你告诉我真相,不必害怕打击到我的自尊,因为自从我来到桃花岛,便在你和郭伯伯的身上,感受到了浓浓的关怀和亲情,你们在我心里,比那个未曾谋面的亲爹要强一百倍。”
黄蓉忽然有些一吐为快的冲动,杨康的死就是一个雷,即便她现在不说,以后终究难免会被发现,现在,杨过还好控制,假如以后爆雷,杨过做了大官,有心为父报仇,那就糟了。
她强忍着冲动,低声道:“过儿,你爹的事很复杂,这样吧,我和你郭伯伯商量一下,如果他同意,我就告诉你,好么?”
杨过嘴角上翘,走近几步,弯了弯腰:“谢郭伯母。”
用罢了午饭,杨过继续练字,计划成了一半,他心情大好。
约莫到了下午三四点钟,郭靖和黄蓉联袂而来。
郭靖拿起杨过的笔贴,很是赞叹:“短短一个月,过儿的字已经令人刮目相看了,蓉儿,你是怎么教的?”
“无他,唯手熟尔,过儿每天要练两个时辰的字。”
“好好好,过儿你天资过人,又懂得坚持,日后必成大器。”
放下字帖,郭靖有些为难,杨康的死,的确是咎由自取,但黄蓉亦是逃不了干系。
犹豫再三,郭靖最终一五一十的将杨康的所作所为讲了一遍,既无夸大,也无贬损。
“就这样,你爹的九阴白骨爪打在了蓉儿的软猬甲上,那里刚好有欧阳锋的蛇毒,因此殒命。”
夫妇两说罢,盯着杨过,一言不发,后者似乎听傻了,一动不动。
半晌,他苦笑道:“原来,我爹真的是个贪图荣华富贵,不惜认贼作父,背弃国仇家恨的恶贼。”
“他是他,你是你,过儿,你千万不要因为你爹的事而消磨意志。”
杨过摇了摇头:“我自打一出生,就没见过他,哪有什么影响,只是乍一听到真相,难免有点幻象破灭,毕竟谁不想自己的父亲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呢?”
“过儿,你不恨我们么?”
“我爹咎由自取,我为什么要恨?”杨过抹去眼泪,继续说道:“说起来,我倒是佩服郭伯伯和郭伯母的胸襟,我爹想要杀人灭口,但你们却对我视若己出,不曾抱有一丝疏离和敌意,我真的哭死。。。”
黄蓉有些尴尬,她何曾不抱有敌意,只是没表现出来罢了,现在话说开了,她心里反倒有些愧疚。
郭靖松了口气,拍了拍杨过的肩膀:“好,过儿,我果然没看错你,你心胸坦荡,在大是大非面前,不计私情,不愧是杨家将的后代。”
三人又商业互吹了几句,杨过突然说道:“方才郭伯伯说,我爹是全真教长春真人丘处机的徒弟,他还曾为我爹立过墓碑?”
“没错,只可惜你爹死不悔改,寒了长春真人的心。”
杨过叹道:“我爹不肖,我不能学他,郭伯伯,这个月十九号是纯阳真人吕洞宾的生辰,我想劳烦你,前往重阳宫,借机替我向长春真人说一声抱歉,并且转告他,请他放心,杨康之子,必定洗心革面,重整祖上的荣光,有朝一日,也一定会亲至重阳宫,为他老人家养老送终,以全师徒大义。”
郭靖拍手大笑:“好,好,好,过儿,你有这心思,郭伯伯很开心,我这就启程,前往终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