讽刺的话音落下,北庭夜桀骜着神情,目光高不可屈地审视着脸色难堪的云峰。
云峰即使心中有怒,但觊觎男人的地位权势,以及女儿的终身幸福,终究选择了忍耐,也只好自圆其场,“抱歉北庭先生,是我打扰……”
“知道就好!”
“……”
尽管如此,但男人却依旧还是没给他台阶下,云峰难堪之际,心里恨不得找条地缝钻。
而一旁的北庭裕枫见云峰下不来台,立马打了圆场,“夜儿,别太放肆,云家对我们有恩,你好好跟你云叔说话!”
“父亲和云叔想如何?”他软下先前桀骜的话语,摸着烟的手也跟着无趣收回,摊开在沙发垣上,手指骨节没劲地无声敲击着。
“夜儿,爸知道你母亲的死对你打击很大,但爸还是希望你能答应爸的请求,云家二小姐失踪不明下落,肯定与那毒女脱不了干系,我希望你能尽快把许青栀送去监狱处死,并迎娶咱恩家的云家大小姐云琉璃为妻,弥补云家!”
北庭裕枫抬起浑浊的双目,恳求意味甚浓,提及自己死去的妻子,面色上更是难受。
“父亲,许青栀我会处死她,这事你就别再操心,至于云琉璃……”话语戛然而止间,北庭夜起身而立,俯身端起桌上佣人事先准备的红酒,敬向对面的云峰,“抱歉云叔,我很不满意你的女儿,还请你收回不该有的心思!”
“北庭夜!能和恩家联姻是你的福分,你别太过分,过去你浪费三年时间在那毒女身上,如今为她拒绝上门的婚事,你对得起你死的母亲吗?”
北庭裕枫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手里握着的木拐接连在大理石地板上敲出噔噔噔的声音,震得人头皮发麻。
“看不上就是看不上,与她许青栀没有半点关系!”话语落下,他一口闷下杯里的红酒,酒入喉的一刻,他的眸光里透出一丝让人难以琢磨的苦涩。
父亲说得对,他确实是为许青栀拒绝的云家婚事。
可是,当母亲被杀害的死讯传来,而他又得知凶手却是自己那么刻骨铭心爱过的女人时,他又何尝不是亲手杀了许家夫妇,又毁了她?
阴鹜的脸色沉了沉,北庭夜低眸的眼神,透着如季的冰冷。
云峰见他一脸晦暗,生怕事情朝着自己想的方向背驰发展,赶忙打围,“北庭先生,这联姻的事你不乐意,咱可以先不谈,但我恳求你能帮助云家早日找到婷兮,也好将你母亲的案子早日尘埃落定。”
当然他的心里更希望的却是,自己小女儿永远别被找见,否则自己算计的一切将会落空。
北庭夜还未来得及反驳,北庭裕枫反倒抢先开了口,“这是必然!还有,这门婚事我说了算,轮不到他自己做主。”
“父亲,要做主也可以……”放了放手里的红酒杯,北庭夜仰眸望向脸上泛起期待的云峰时,话语忽而变得狠辣,“谁喜欢谁娶,要是胆敢把云琉璃推给我,我不介意让云家再损失一个女儿!”
“你……”北庭裕枫脸色铁青,气得再也讲不出一个字。
“管家,我乏了,送一下两位老爷子!”
话落,他头也不回地走向里侧的电梯,回了自己的主卧。
“老爷,云老爷,抱歉,这边请吧!”
楼下,迫于北庭夜的命令,管家只得上前请着二老起了身,北庭裕枫没好气地抬头瞪过三楼回廊上的身影后,也只得无奈随着云峰一同离开。
“云兄,抱歉,是我教子无方,让你受气了!”
“哪敢?联姻的事以后再说吧,我不希望自己女儿嫁进来受委屈!”
“不是的,云兄,你听我说……”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絮絮叨叨个没完。
殊不知,三楼主卧里,男人正挺拔着高壮的身子,站在落地窗前,支撑而立的手,夹杂着一根香烟,寒眸淡漠凝视着窗前的一切。
“如果可以,为什么杀人的不能是云婷兮?联姻的是许青栀?”
他低头小声询问着,将手里的烟灰掸落在地时,才发现自己先前对许青栀的疯狂行为竟莫名牵扯起了心痛。
但又很快瞬逝……
——
夜里。
微醺的月色透过石阶的缝隙,照拂在阴暗的地下室,幽幽的光晕倒映出草床上微弱的身影,身上结痂的血,和脖颈处刺目的红,无比令人眼眸发酸。
“冷……好冷,爸、妈,我好想你们,你们在哪,我……我想回家,来接我回家好吗?”
寒意侵袭下,昏睡中的许青栀发出了含悲的呓语,脸上更是泛起了绯红,滚烫的炙热似乎快要将她全身灼烧。
“嘶~伤口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