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的话瞬间把魏忠贤给问住了。
他看着场中几人面面相觑,眼神在不停歇地交流着,心中暗自发爽,果然,直接开大怼脸就是爽。
“幸好这次事件自己赶上了,不然崇祯这货肯定会像历史记载那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最后也是辛辛苦苦十七年,一吊回到解放前,鸡飞蛋打,什么也没捞着,得不偿失”。
“君不见惜年汉高祖和楚霸王鸿沟对峙时所说的话”。
“楚霸王道:今不急下,吾烹太公也”。
“而汉高祖是这么回答他的,夕年共为怀王楚臣,约为兄弟,情经久年,吾父便是汝爹,如果你一定要煮了你爹,希望你煮好之后别忘了分我一杯肉”。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何况这里面涉及到的是政治斗争,只要有一次退怯,一步落后,步步落后,永无再翻身之日”。
“以已渡人,将心比心的情况,那是要么你人坐在世间权利最顶峰,要就是你在地下深埋着”。
“历史车轮滚滚向前,它一直都在告戒我们一个道理,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
“古今往来,从上到下,各个阶级都在复制弘扬着这种死不要脸,蛮不讲理的非遗精神”。
“还好朱由检前世研究过一段时间的明史,不然还真被这群人给蒙骗过关了,明代后宫一直有属于自己后宫独立的运转机构,怎么可能是因为人多就疏忽大意”。
“再者,是锦衣卫外为设施安全检查没做到位,居然都能怪罪到内操卫头顶,这简直就是强词夺理,老魏果真不愧是历史上独一无二的九千岁,这打着太极和稀泥的功夫,真是炉火纯青”。
“还有那句容易激起不必要的变故,说开点,就是赤裸裸的威胁自己”。
“由此可见魏忠贤的心思”!
你说他忠心吗?答案是肯定的,但他忠心的是大明,是木匠天启皇帝,而不是他朱由检”。
“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个道理朱由检懂,魏忠贤也懂”。
“政治是妥协的艺术,忠心是名利的交换,人的本质都是利己主义者,关键还得看魏忠贤自己的悟性”。
“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忠诚可言,如果还有,那也是筹码给得不够多”。
“人,人性,人心,没有谁能将它把控,就算是它的持有者”。
“魏忠贤说了这么多,不就是因为田尔耕和许显纯是他阉党一派的重要亲信成员,如果这两人一死,魏忠贤就会失去锦衣卫过半控制权,想要再重新掌控,就不是一句两句能说得通的”。
“朱由检感觉木匠和自己坐这皇位是坐得真憋屈,但谁让他们接手的时候就只剩个烂摊子,皇宫里能信之人更是寥寥无几,光速下线的光宗爹,独具匠心的大哥天启,两人非正常的死亡就是他们给自己最好的教训”。
“如此诡谲多变的复杂朝局,能让自己相信之人又能有多少”?
“见场中众人迟迟不敢开口,朱由检暗骂真是一群老狐狸,他装模作样地开口道:”。
“朕其也不是那种无道昏庸之辈,今日之事,方才你所述,也都在情理之中,但归根结底下来,始终还是有错在身”。
“朕也不是那种不会体谅底层士卒辛劳之人,既然你都说了他们每日当值辛苦,那么今日在景运门和隆宗门外值守的锦衣卫”……
“先杖责二十,再全部给朕革职闲赋,有我崇祯一朝,这群人永不录用,既然感觉累,那就安心去好好休息吧。”
“至于田尔耕和许显纯,二人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却御下无道,玩忽职守,本应论罪当斩不恕,但念你二人对我大明忠心耿耿,再则有魏忠贤替二位做保求情的份上,朕暂且不杀尔等,然……”。
“死罪可免,却活罪难逃”。
“田尔耕身为锦衣卫的指挥使,御下无道,着降为指挥同知,佥事许显纯,懈职怠慢,玩忽职守,降为镇抚使”。
“另廷杖十五,罚俸一年,以儆效尤”。
“朱由检吩咐完后,眼神瞟了一眼魏忠贤”。
“后者如释重负,沉默了几息,叩拜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臣替两位大人叩谢陛下天恩”。
“陛下万年,大明万年”。
“这事就算盖棺定论了,听完朱由检的处罚,田尔耕,许显纯则是心中大喜,这事闹得严重,二人还以为这次真要栽了,但没想到只是降职和打十五廷杖,锦衣卫都是自己人,杖责十五也只是走个过场”。
“只要能保住性命,官职降了也无可厚非,锦衣卫里面基本都是自己的心腹,皇帝如果要安插新的指挥使,自己二人有的是办法解决他,总而言之,能在这个位置上坐着的,必须得是自己人”。
“至于说罚俸一年,就是个笑话,在当下的大明官员里,有谁过日子是靠着朝廷那三瓜俩枣救济的”?
“两人还在沾沾窃喜的时候,就听见朱由检开口说道:方正化,两位大人杖责一事,你亲自动手”。
“霎时间,两人神色慌乱,面色也开始僵硬起来,全身更是不听使唤地抖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