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小水走到灌木丛边,取下腰带上插着的工兵铲,这也是得自于莫小刚。
工兵铲用起来很顺手,而且地上多是腐质物和泥沙,几乎没有鹅卵石。没过多久,曹小水就在地上开挖出一人深的洞,将两只皮箱仔细包裹好,深埋进去,再把洞掩埋住,上面依旧铺满腐质物,把灌木归拢好,做好伪装,没有人会发现这里被挖掘过。
曹小水停在深埋皮箱的地方看看,又慢慢走出几步、几十步,向左、向右,各个方向都看了几遍后,才满意地点头。
这还不算完,再次走到三棵大树前,抽出军刺,在其中一颗树的根部,小心地刻了一个箭头,方向直指刚才埋下皮箱的位置,然后用泥土把箭头掩盖住。
做完这些后,曹小水终于算放心下来。
汗水顺着两颊流淌,流进了脖颈,曹小水头晕眼花,但是现在还不能倒下,必须要见到人。
否则自己很难再活下去。
最后这一番并不剧烈的活动,耗费了曹小水全部的精力。踉跄地挪动脚步,向着山坳里的村落走去,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模糊起来,很想躺下不再起来,可是不能。
走进村里是一条稍显宽阔的泥土路面,有留下的车辙印。对面站着一个男孩,男孩手里牵着一头水牛。水牛摇晃着脖子,驱赶蝇蚊,男孩神情呆滞,看着曹小水。
这是曹小水倒下前最后的印象……
…………
刘小萌没有疯掉,但已经在发疯的边缘。
连续很多天都没有曹小水的消息,刘小萌心里的感觉越来越差。给到店的客人做的饭菜,要不就是没放盐,要不就是放了几次,客人意见很大,刘小萌也懒得解释。
哪还有心情做生意?
“小萌,你最近好像心情很糟糕?”
温同禾温副市长依旧风度翩翩,穿着的白色衬衫一丝不苟。在逐渐熟悉了林城的环境后,工作也上手顺利,虽然还是有人在私底下会使绊子、下黑手,但都不敢摆在桌面上来。
自己被下到林城,是因为背后的人在权利争斗中暂时落了下风。作为老大的小弟,背黑锅、受牵连是必须承受的。不能让靠山倒下,自己才有再起的机会。
所以一时的失败算不得什么。只要老大还在,一切都有重来的可能。
温同禾很镇静,听从安排来到林城,一心扑在分管的工作上。
刘小萌的“萌小吃”,已经是自己经常光顾的地方。知道的人都在传,温副市长很廉洁,从不去大饭店、大酒楼,只在一个很不起眼的小吃店吃饭。时间长了,清廉自律的副市长形象就树立起来。
只有自己知道,来这里是为什么。
这几天观察,发现刘小萌很不安稳,做什么事都不上心。问她也不说,更加无从开解。
这次也一样,小心试探一句,依旧没有得到刘小萌的回应。
刘小萌心里很担心,在脑补了许多不好的画面后,终于忍不住作了决定。
第二天一早,从林城发往省城的大巴车里,刘小萌坐在车上。眼睛看着窗外,时不时张望,希望早点发车。
去省城是没有办法的选择。知道曹小水不会在省城,但也指望他离省城不远,这样自己还有希望见着。
到了省城后,怎么找、去哪里找,刘小萌心里都没数。只是觉得不做点什么,心里不踏实。
对于刘小萌作的决定和即将开启的行程,曹小水一无所知。他此刻刚从昏迷中醒来,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干净清爽的房间,自己躺在一张病床上。床边放着一台仪器,仪器发出轻微的“嗡嗡”声,有几根线与自己的手腕相连。
这应该是医院吧。
曹小水想抬头,觉得脸上有些紧绷,大腿和手臂被白色的纱布缠裹,很不方便。
身体已经恢复很多,就是手脚无力,也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是谁把自己送到的医院,最后记忆中晕倒的村落叫什么名字,这些都不知道。
还有自己费劲心力拿到的两只皮箱,是否安全?
曹小水在脑子转着乱七八糟的念头,没有开口叫人。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一个糯糯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曹小水侧头看去,是一个戴着口罩的护士,身上一件淡蓝色的护士装,露出的双眼明亮灵动,正在看着曹小水。
曹小水嘴唇动了动,有些干涩,没有发出声。
糯糯的护士妹子果断转身,跑到门边打开门喊道:“十六号病人醒了、他醒了!”
这一刻,有一滴泪珠从眼角滑落。
这一刻,仿佛掀开了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