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才,也和子丰相熟?”
“他曾围殴过在下,”戏志才直言不讳,而且神情逐渐变得不忿。
“……”
曹操没想到他这么直接,倒是一点也不藏话,而且多少有点少耻,这种性子的确令人敬佩,也算是异于常人了,寻常人说起这种事,都会脸红的。
毕竟,他不是围殴别人的一方。
“因为什么呢?”
“唔……”戏志才低头想了想,道:“此事不便说也,若是日后在下立下功绩,得明公赏识,再说也不迟。”
“行,”曹操有点心痒,但想想还是不去追问了。
于是此刻,曹操想到一下自颍川得到了三位自己颇为满意的谋臣,心里说不出的喜悦,宛如秋熟的粮食,满溢金黄于心间。
荀稷、荀彧、戏志才,三人是各有所长。
性子也都颇正气。
荀文若是纯粹的正气、真正的儒雅、名族子弟,颇有追其先祖之感,恐日后青史亦会有其清名流传。
戏志才却又是才智清晰,有洒脱超然之感,狂蔑世间难事之气,品性令曹操欢喜不已。
荀子丰看似儒雅,得荀慈明之传,知局势、懂天时,其才思与见地都已不同凡响,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三个人,都很合自己的口味,而同样却又是本初兄之冀州根本不要的人。
捡到宝了。
本初老兄占据了天下名气出众之人,而我则要占尽真正有才学之人,如此,方才能在日后与之分庭抗礼,颇有建树,或是与之同盟协力,或是与之角力独立大业,都会更有分量。
但是,向来总是心思细腻,多思入微的曹操,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华点。
这三个人,好像目前来看,都毫无缺点。
世上岂会有完人?!
这几人,总有一两个人能看到缺点才对。
反正文若肯定无缺。
……
十五日后,各地的秋收几乎已经结束,今年因屯田之政后续开垦得晚,收成虽多于去年,但仍不算是丰收。
曹操的军中多了十余万石粮食存于阳谷以待调运,同时所辖境内百姓屯民登籍造册,已到了六万余人。
本地的百姓民户,还有十四万余户。
虽说不及当年南阳、汝南、颍川等大郡,却也是跻身于人丁丰旺之郡了,同年陈留记下的户籍册中,已不到八万户了。
兖州因在雒阳附近,中原腹地,在早年人口居住自然是较多的,远高于边境,战乱后,各地都有流民,到处均需收治,郡守的负担当然很大。
但全赖此次收成大好,又有屯民户籍可以令人存活,不至于立刻为寇或者饿死路边,在即将冬日的当口,自然涌来了大量的流民,乃至于陈留、东平等地,都在向东郡靠拢。
天气渐凉,荀稷已经从临丘搬到了廪丘县居住。
在小宅邸的后院中,四人坐在石子路铺就的庭内而坐,庭内有亭,石子路两侧有凋零的花卉,靠墙的亭角有一棵老树,已经逐渐长了出去。
这是荀稷、典韦、张郃三人,正在宴请曹纯。
曹纯来得及时,再晚一点,荀稷就去到处巡视了,他最近打算趁着初雪下来之前,去一趟东阿、范县访贤才,用荀氏的名义结交当地名士。
好在,曹纯来送了一百匹战马,让荀稷实在是不好意思,斥巨资买了一只鸡,让庖厨煲汤来款待。
曹纯在亭中一个方位,随意的盘腿坐在地上,四人同样的动作围坐于矮矮的四方石桌前。
“这酒,我带的,”曹纯狠狠地看着荀稷,“鸡汤,我会叫人再杀几只,还有果蔬准备。”
“今夜子丰不能拒绝,定要一醉方休,以庆此功绩。”
“我不喝,”荀稷直接摆手,指了指典韦道:“典兄陪你,他可是海量,人称己吾鲸吞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