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荀稷这小子现在就是主攻略这两地而去,他在临丘所做的准备,完全能够应对范县、东阿的许多事。
如此看来,骑兵怕是给少了,还得再加些,他带来的人,可都是猛士。
曹操淡然一笑,点头欣慰道:“志才之言,想来是早已对东郡各地有过了解。”
“东阿、范县、鄄城三地,道路通达、山形易于行军,可以相互运粮以抵御外敌,又背靠巨野泽,取水方便。”
戏志才明白曹操这一番夸赞乃是礼节而已,所以也不去附和。
接着说道:“巨野泽水可以引辟利田,有助于军屯之政。”
“而此政,以目前的局势看,可以惠及至少十年,甚至更久,应当都找不出更好的地策了。”
“何以见得?”曹操嘴角一扬,“志才如何看待军屯?”
戏志才微微直立上身,舒了口气道:“东郡、冀州、青州几地,都还有不奉朝堂之令的贼寇。”
那时候也叫武装割据,各地山民在有人望的勇武之士、大豪杰带领下,割据一地,不听朝堂政令。
主要是不听董贼之令。
于是就成了一郡之地各有头领,彼此争夺,这其中,恐怕也不乏有野心者,想要趁此时机来谋取私利。
“这些贼寇,只归降于有壮志的雄主,同样,也更会相助于推行仁义之地。”
“现在明公军威、仁德皆重,又多次击败黑山贼,甚至能游猎之法分各击破,徐徐俘虏。”
“这样一来,降卒会更多、百姓会更多,依附之人也就多,这些人齐聚境内,如果不能安置,自然就会成灾,灾中如果有人死于饿役,恐成病灾横行,那时候人心再沦丧,根本无法挽回。”
“但若是要安置这些人,需要的粮食又太多,如果一味的给予,的确是仁义之举,但军中粮食所储就不够,还会滋生百姓丧志待粮之患。”
“军屯,会累死很多人,”戏志才就是从山土而来,自然深深明白个中状况,“但是人在耗损的同时,也能看到大量的农田,在数年之内,东郡会变得越发繁华,良田似花簇。”
“这些,只要看在眼里便能让百姓倾心相随。”
“此政,除却当下人心之外,更是长远可行,今年秋收之粮,便可用之于民,明公的今年收成,应当不错吧?”
“哼哼,的确如此……”曹操淡笑了一声,可是面容很快变得略有忧色,“只是,在最早时承诺那些士人家族,资助粮食者,在收成后都会有奖励,恐怕要分不少给他们。”
“人无信不立也。”
信义,是现在绝对不能丢的东西,只有实力具有绝对的压倒性时,信义才会稍加暗淡。
现在则是极其重要,他需要信义之名,来招贤纳士。
“嗯……”戏志才微微低头沉思,眼下自然不能反悔,当分一部分钱粮予各族中人,这里就要少去许多。
不知文若能否分派得过来,若是这样算来,接下来的日子依然还是捉襟见肘。
这就像摊油饼,一个油饼一点油,现在油多了,饼也要摊得多,那自然还是一样,不能有多少结余。
“即便如此,全境应当还是能有数万石粮。”
曹操对此政颇有信心,本身东郡在初春时,就已经广种良田,击退白绕部袭扰,保得了境内安宁。
后来军屯政下,又有十万人应政而农耕,开垦荒田与新田。
“那就好。”
戏志才暗暗点头,道:“在下为明公所想方略,还是以濮阳为守,东郡、济北为本,收治各地流民,以军屯政继续收降贼寇,积攒粮食,收聚人心为主。”
“南以匡亭、封丘为界,防备陈留,同时立足于此,广积民望,静待时机,真正取得整个兖州。”
“到那时,才是略定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