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萧见被押至劳役营地已经过了近半年的时间。
在这期间,萧见发了数次狂症,所幸与王屋等人早就告知怪症病况,几次发病中都被王屋用困兽的手段捆绑起来,几人又用野味沟通了兵差,萧见发病时才没怎么造成影响......
这几天,并未跟往常一样去前线铺路,因为铁轨前线离营地过远了,所以兵官下令准备举营搬迁至前线。
要搬迁的物件倒是不多,两日就搬空了,只是新营地的茅屋哨塔之类,需要大举搭建。
新营地处于深山边缘地带,好在树木繁茂,取材不必到远处搬运。
萧见几人在跟着王屋,在劈柴砍树之际,逮了几只野兔、山鼠,偷偷溜到半里外的溪流边,烧起火来饱餐了一顿。
几人正准备收拾回营时,萧见看到王屋不知何故蹲伏在岸边草丛里,还以为这老汉是在那里解手。
此时,王屋却起身走到几人身边,一脸凝重道:“我适才去溪对岸那边转了一圈,发现了几团虎粪,而且从附近的爪印上看,此处应该不止一头大虎!”
四人一听闻此处有虎出没,突然想起王屋曾经讲过那个虎伥之事,不由的心里一寒,便急忙往营地赶去。
回到营地后,王屋找了个借口隐去几人偷闲的过程,便把发现有虎出没的踪迹禀报给巡查兵差。
那兵差听后并未放在心上,只让萧见等人抓紧搭建哨塔茅屋,之后便巡往他处了。
王屋让几人不用慌,认为营地人多且哨塔上的兵差都配有军制连弩,外围还拉了一圈刺棘黎藤,几只猛虎不会轻易袭来的。
不过,在搭建茅屋时,几人倒是留了些心眼,专往中心地带搭建。
到了夜里,几人就近争夺了个茅屋住了进去,提心吊胆的过了一宿。
等一觉醒来后,发现整个营地相安无事,也未曾听说有人失踪之类的。
如此过了两日后,五人便悬下担着的心来,在晚上回到茅屋后,便早早的睡去了。
半夜里,萧见被屋外的嘈杂声惊醒,一同醒来的还有王屋。
两人起身走出茅屋,只见那靠近深山方向的几个哨塔上的火盆已被点燃,那边的茅屋也有人在大声喊叫着。
细细一听,那是在喊有虎吃人之类的言语,两人同时脸色一变,急忙进屋叫醒了正熟睡着的三人。
走出屋外,萧见凭借着身材高大些,几下就爬上屋顶,向骚乱之处望去。
借着火光和月光映照下,萧见看见那边流犯纷纷走出茅屋,人影晃动下,像是在往萧见等人这方向跑动着。哨塔上,有兵差举着弓弩往下射箭,还有的兵差持着长枪像是在戒备。
只是一会儿,萧见就发现那边一处的茅屋顶上,蹿出了一只兽影,仔细一看正是一头大虎。
手一滑,萧见立马跳下地面,赶紧让正在伸长脖子四处观望的四人往火车方向跑。
待到萧见快跑到火车边时,营地里所有人都被惊醒了,并且从四面哨塔处传来阵阵敲锣打鼓之声,四处火光也随之亮起。
火车上有兵差举着弓弩喝令欲爬上火车的流犯往后退。
只是慌乱之际,越来越多的流犯聚集到火车这边来,也顾不上兵官的警告,在被射倒几人后,流犯们纷纷爬上了车厢内。
萧见挤在人群中大概等了近一个多时辰,火车外的声响逐渐静了下来。
众人皆压抑着喘息,不敢发出声响,在如此情景下慢慢熬到了天亮。
正当萧见迷糊之际,只听外边传来几阵巨大的铁器撞击声响,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后,车厢门被人从外面敲打着,不一会就被拉开了车门。
萧见跟随着人群走下火车,只见营地内一片狼藉,四处都有血迹。
一番寻找下,萧见王屋等一伙人聚在一起,只是唯独不见了那个因偷窃被押的张润。
在一刻钟后,有兵差过来整顿队伍清点人数。
萧见在队伍里环顾人群,细数一番后,发现近千人的营地,现在只剩七百不到之数。
和王屋几人悄悄交谈着,老汉王屋估摸着昨晚应该是有过百只的虎群来袭营的。
对此,萧见深深陷入迷茫中,心想这还没累死在劳役上,眼下却是有葬身虎口之危。
一个时辰后,官兵们估计是商量好了,并未下令撤退,只是让流犯们在营地外搭建起拒马桩,并在拒马桩外围挖出沟壑等防御手段。
老汉王屋深知这种仓促的举措,定是防不住那虎群再次夜袭的,而火车内又架不住人多拥挤,长久下去定还有一部分人要丧生虎口。
王屋眼看这样下去,此处营地将沦为虎群取食之所,各人小命或许不保,便和萧见几人商量逃离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