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晚上了,天色暗了下来,我们踏着夕阳又下了山,整个轻松愉快的氛围,我们说了好多,但是其实对于关系也什么都没有确定。但我的自卑感仍然笼罩着我。下山后他提议道,我们看电影吧,电影名字叫分手合约,是彭于晏和白百何演的,记得是这样,就是这个电影让我幻灭。我至今记得他的眼神。屏幕一黑一亮的,气氛烘托的很融洽,他的手始终没有松开,开场大概二十分钟,电影剧情情到浓处,我也随即转过头看他。习惯性歪着头望向他,但是他始终没有看我,他的眼神一直盯着电影屏幕,深情,似乎若有所思,但是同时又冰冷,那里面明显没有我,或许在回忆其他的故事,很明显那个故事里没有我,我的脸上从充满期待,笑意,到收缩回来,从柔软到坚硬,然后眼神迅速和他一样冷若冰霜,我不容许我欺骗自己,我不容许我是恋爱脑,我不容许我在感情里再次被伤害,我要居高临下,提前预判所有可能,掌握主动权,这样我才不会难过或者心痛,电影看完了,我一直没有起身,我听到了我心碎沉落的声音,我知道我们结束了,所以,我起身,潇洒的伸了个懒腰,然后轻轻说了一声再见。他明显愣住了,问我,你怎么了,我反问他你怎么了。他回答道阴阳怪气,或许是吧,我心里想。我很喜欢他,但他不爱我,爱人先爱己,我不想受伤,就这样。我缩回了手,他挣扎了一下,突然我们之间变的陌生,气氛尴尬,我说不早了,你要回去还是,他还没说话,我说要不你坐火车回去吧。我心里有点不舍,但语气却很果决。
我真的特别该死,我心里很难过,但是嘴又特别硬,我这样的人注定是无法获得爱情的。后来他就坐火车走了,我没有送,我回到了宿舍,感觉全身虚脱,蒙被子睡到了第二天。生活依旧重复,世界斗转星移,我也没有再谈恋爱。谈恋爱让我进入一种死循环,我既渴望被善待,又渴望独一份的专属。我嫉妒到他眼神里有故事,却不是我,又渴望受虐般的他会忘不了我。即便我们这样无疾而终,他仍然能记得我。
秋天很快过去了,每天都下雨,我也没有再穿那么文艺的裙子,我变胖了些,下班了,约上几个同事去吃羊肉串,去唱歌,周末报了一个班学游泳。技术很差,我始终学不会蛙泳,仰泳,学到最后只能手伸到前面,全身波动,教练戏称这是蝶泳,简单的你不会,难的倒学会了。冬天又是漫长的季节,我已经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晚上又拉回来看看他的头像,又拉回去让他躺在黑名单里。在我心里已经埋葬了他,让他变成一个标本一样时刻回味,但是又无法面对鲜活的他。
过年的时候我坐火车回家了,腊月二十三,我的三婶婶和五婶婶来我家帮我妈妈炸馍馍,炸花花,我小时候最爱吃的就是炸花花,面粉里调了好多猪油,菜籽油,鸡蛋牛奶,然后放上各种可食用颜料,最后擀成一张张的摞起来像千层面,卷成卷侧切,用筷子挑上花型就变成了如意,蝴蝶的样子。里面还加了蜂蜜,酥脆,甜蜜。但是我已经二十五了,为了臭美,再也不会像小时候那样围着锅边,刚炸出来就咬牙切齿的吃,大人们说吃一点我也就客套这小心地挟一点小口的放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