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伦敦市中心街区,推开铁丝网上的链门,灰色街道上摆着一排狭窄的房屋,这块区域属于平民窟内部,穿过街头巷尾的流浪汉堆,来到巷道尽头的铁皮屋前,轻敲破旧的木门。
“有事吗?”作为地下酒馆的保安,两名壮汉打开房门,展示布满纹身的肌肉,用身体挡住来客视线,无法看到屋内的设施。
“喝杯酒。”递出一沓发皱的旧钞票,在两人确认钱币真伪,并清点英镑数额后,乌斯才得以正式入内,沉淀已久的烟酒气味,充斥着不透气的室内空间。
不足二十平方的单层室内,靠墙的地上满是烟头,空啤酒瓶玻璃碎渣,吃到一半的泡沫盒饭,垃圾桶里盘旋着苍蝇,老鼠跟爬虫在其中觅食。
两张露出内垫的破烂沙发,与散放棋牌的低脚餐桌,窗户被木板用铁钉封死,头顶昏黄的吊线灯摆,照耀着杂乱的客厅。
只有过往的内侧走道,经常遭受行人踩踏,形成一条污痕的小路,略显整洁的直达里处,来到转角处的螺旋阶梯,进入开在地下的闸门。
将酒吧开设在十米的地下,走下台阶入目即是,长排木柜的吧台与高凳,各类酒水陈列在吧内,延伸到百米外的另一端。
柜前则是圆盘的数台赌桌,汇聚着来自各国的旅客,豪掷千金的诅咒师,或是逃窜的罪犯和杀手,亦或是见不得光的偷渡客。
在这间地下私密的酒馆,兼情报黑市里寻欢作乐,赌钱输赢的破骂声,令明亮的馆内嘈杂声四起,人来人往乱成一片。
伦敦地下世界规则,只要你有钱,什么都能买到,古董、咒具,走私、资产转让,等等物质上的需求、加入某个全球通缉的组织,地上禁止的一切行为。
包括某个你看不顺眼,想要他明天在街边暴毙,意外地遭遇事故身亡,只要付得起价格,有的是人会去执行,并且不会透露雇主信息,如果透露了,就会被黑市除名。
与高桌的追杀规则类似,罪犯圈子里也有规则,违反大家默认的戒律,这意味着你的一切,都不再属于你自己,任何人都能肆意击杀,违反者的生前财产,就是击杀者的奖金。
当然,有这方面癖好的,往往会是抢先出手,进行另类的约会,最后再丢进海里喂鱼,或是切块放入福尔马林里,摆在床柜上当作饰品,每晚都能一起入睡。
至于我们的存在,是否会与时钟塔敌对?都到这里混生活了,谁还会在乎这个?地上那些条条框框的社会法则,不适用于黑暗世界,强大才是绝对的准则。
“你不是被通缉了吗?怎么还能来伦敦。”吧台的青年调酒师,用干净的白巾擦拭酒杯,看向入座高凳的乌斯。
“假的护照跟身份证件,不就能进来了呗~”控制机场内部的人员,抹除乘坐飞机的记录,跟部分候机室录像,当你能操纵人心的时候,全世界都会为你大开绿灯,不过那群忠心耿耿的鹰犬,应该很快就能发现端倪。
“时钟塔对你的悬赏,可是一直都出价颇丰,这次来又是为了什么?再把这座城市炸一次吗?别这样好吗?拜托了,不然我又得失业了。”从柜台内的调理桌,往玻璃方杯里加入冰块,与现切的柠檬薄片,倒入适量的苏打冰水,放上桌面缓缓推出。
“放宽心,我发现了一个很好玩的目标,这个人你也认识,日本的那位五条悟~”
“噢?你要杀了他吗?”
“不,这样子就没意思了,我想知道虎杖悠仁,和大量普通的伦敦市民,对于五条悟个人而言,先救哪一方更重要?”当一列失去控制的火车,即将撞上绑在铁轨的人们,你是会先去救他们,还是去救被刺杀的学生。
发生的两个问题,同时摆在你的面前,但只能选择解决其中一个。犹豫则会导致两方皆失,我很期待你会怎么解决,五条悟~
解除警戒的大陆酒店门口,静止在酒店各楼层的杀手,被赶到的服务生补枪击毙后,利用行李推车搬运至楼下,再由工作人员将成堆的尸体,依次抬入垃圾车中暂存,送去郊外作为肥料使用。
“当女人说不想要人碰她,就是不想让人碰她。”通过破开的后门,抵达街边爆炸现场,踏过炸裂的橱窗玻璃碎渣,太宰来到两人不远处,看着地上不成人形的尸体。
“别开枪,自己人,没事吧?悠仁!!”凛音举枪瞄准陌生来者,浑身缠绕着白色绷带,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太宰身后的五条,来到两人身前蹲下,扶住脸色惨白的虎杖。
“五条老师,我没事…”一直咬牙坚持着的念头,在见到熟悉的身影靠近,才放下戒备昏了过去,向前扑倒在五条怀里。
“我来吧,治愈。”奥拉翻开书籍释放术式,一章书页化作绿色流光,遁入虎杖身躯修复损伤。
“这是什么?不是反转术式,倒像是某种治愈系的术式效果。”宿傩好奇地盯着空中,流入体内的绿色光芒,正在修复着体内,因爆炸震伤出血的内脏,卡在腕部的指骨,被再生的血肉挤出体外,缺失的右臂也恢复如初。
“这是什么?!!五条悟!!!”将刚得到的镇魔吊坠,顺便挂在虎杖脖子上,碧绿色的光芒化作枷锁,深入体内的生得领域,将宿傩四肢捆绑束缚,无法反抗地拖下王座,灵魂之力被彻底压制,与神龛一起沉入脚下的血色海洋,强制隔离一切对外感知。
与此同时,更深层的意识空间内,灰眸虎杖浅笑着望向天空,冲向由血色恢复湛蓝的世界,背部生成血翼展翅飞翔,从潜意识海洋的最底部,浮现至表层的思维空间。
“走吧,正好回钟楼,让桐生检查一下身体,行李到时会有人来帮你们拿的。”太宰双手食指与拇指相接,形成三角图案汇聚法印,几人脚下出现六芒星阵,身躯虚幻化作流光,聚流穿过地下传送。
五道各色光体透过虚空,来到参天光柱构成的海洋,抵达伦敦上空的结界深处,悬浮于万丈高空的岛屿,钟楼耸立的学园都市。
“欢迎来到时钟塔~”在岛外浮岩平台入口处,流光重新聚集实体,脚下站立的地板,皆由云层构筑实体所建,横臂抱起昏迷的虎杖,五条看向悬空石阶尽头。
搭建在云层上的登天阶梯,两扇厚重的青铜门扉,缓缓展开迎接他们的到来,古典文雅的教学石楼,邻近结界入口的操场前,飘逸白发戴着U形头盔,黑色军装制服的女性,淡漠地俯视下方登阶而来的几人。
“嗨伊!!正义小姐。”登上悬空石阶来到门口,将虎杖转交凛音背起,让四人先行前往治疗室,与门前等候多时的正义女士,时隔三年不见的故友再次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