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云蝉还是保持着沉默，直到空间站慢慢自转到远离地球太阳的那一面才在窗户上哈了一口气，在中心位置擦出一个小小的空洞：“你看。”双手一翻，她的手上又出现先前那样淡蓝色的半透明全息面板。她把那两块蓝色的屏幕彼此拉开一些距离放在窗前，像两个镜片一样组成了一个望远镜。

“还真是挺远的哈。”李雨秋透过那个魔法版的望远镜在变成一片蓝色海洋的宇宙里找到一颗几乎看不见的暗淡天体，周围缓缓旋转着一道橙色的光环，模糊而遥远，中间和空洞的宇宙一样是一片虚无的黑。

“远到你难以想象。”

“那你又是为什么跑地球这个穷乡僻壤来了呢？看起来你们的文明比我们的要强多了，您看起来，额，也比我这种短毛猴子看起来要强多了，就算把全地球人都抓去给你们打螺丝大概也不如你们一台机器人快吧？”

“全地球人对我来说才没什么意义呢，”许云蝉的表情终于缓和下来一些。她刻意地让眼神在李雨秋全身上下游离一圈，玩味地调侃道，“其实我是个生物学家，任务就是带一只短毛猴子回去，然后克隆着克隆着就可以在动物园开一个展区了。”

李雨秋浑身上下一个寒战，连忙从怀里掏出手机，在热门的视频软件搜索栏里打下“帅哥”俩字之后扔给许云蝉：“建议女侠照这种标准去找，我们地球人都喜欢这种，保证客流量翻倍；带我这种回去嘛，唯一的作用可能就在论文里这么写：地球人样本一只，特长是把一堆好看又好吃的食物通过肠道菌群的消化作用生产出大量有机化肥……”

“哦。”许云蝉随手划拉了两下屏幕就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其实我从一开始就挺在意了，”李雨秋撇开视线，“为什么你好像和我很熟的样子？是因为读心的超能力？”

“这个世界上没有超能力，如果有，那大概也只是什么你不明白原理的技术。但再高深的技术，也对抗不了命运。”

“命运？”

“宇宙的历史是既定的。”

“你们的科技已经发达到可以同时测量宇宙里每一个粒子的位置和动量了？不知道海森堡听见这消息会不会被气得活过来，爱因斯坦听见了会不会高兴得吐舌头。”

“不，物质并非既定的，精神是。”

“你相信二元论？”

“也不算，顺应环境，能让你活下来，活得更好的哲学或者其他任何知识我都相信。”

“‘奇门’里有什么？”

“你的思维调频器就是答案，戴上它你就知道了。”

“你更喜欢奶茶还是咖啡？”

“奶茶。”

“太阳是恒星还是行星？”

“恒星。”

“宇宙的终极答案是什么？”

“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