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不就是被人当小白鼠扔在了太空里吗，有必要这么难过吗？”许云蝉在柜子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和她想象中“魔女的茶会”相匹配的精美茶具和红茶，只好随便拿了两袋奶茶当替代品，扔给李雨秋的那一袋砸在了他的脑袋上，“好歹他们挂在你脑袋前面的胡萝卜是真的，你那个骆学姐弄出来的装置确实有用。”

李雨秋伸手抓住那袋晃荡的奶茶，狠狠地咬开。这次的口味像是糖加多了，甜的发苦。

“假如你是个脑袋有问题的人类，整天脑子里都是不符合实际的幻想，逼着你去做那个做这个。你想出去玩，就给你变一只哥斯拉出来给你摁回书桌前面写作业，有的时候哥斯拉还会变成你爸妈。你不想看见大怪兽，于是慢慢接受了爸妈每天‘学习改变命运’的耳边念叨，在别的小朋友都在讨论最新的游戏的时候你满脑袋都是习题和考试。

是啊，人生的不同阶段总是有不同的重点，你想着等长大就好了。等升上高中你运气很好地遇见一个人美心善的女孩子刚好是你的同班同学，你偷偷喜欢上人家喜欢了好久。虽然高中很快过去了两年，你除了帮她在黑板报上写过两个字之外其他什么也没为她做过，话都没敢说过几句，但她就是刚好也喜欢你。她表白了，你答应了，然后下一秒她不见了，除了你再也没有人记得她。毕业的时候，在KTV里班里关系好的同学全都喝到烂醉如泥，哭诉着自己喜欢上了一个人，却没有勇气，什么也没对那个女孩子说。而你呢？你甚至说不出来那个没人认识的名字，你没办法接受自己在她照耀了你整个世界的时候，连一丝丝温度没来得及告诉她。

你努力了这么久，那看不见的神明终究是给你安排了一所还算不错的大学。你打算大展拳脚，大一就报了一大堆社团，选的都是专业里最难的课，舍友让你帮带饭你还帮他们加根火腿肠。然后呢，明天你就不是社长啦，你可爱的小学弟小学妹就再也不认识你啦，你的舍友明天就因为变成女孩子住到隔壁楼去啦——这都算什么事啊！好不容易看见了一点希望，以为自己终于能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结果你还又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啦，不明不白地上了太空也只是一只小白鼠罢了。”

反正眼前的美少女外星人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李雨秋像是对着地里的萝卜一样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什么的话。

“如果我说其实你还有选择的机会呢，”许云蝉一直认真听到李雨秋大喘气才吸了一口奶茶，“一个选择掌控自己命运的机会。”

“那么按照剧情接下来你该给我发点超能力了，要么是回到过去重生，用未来的信息开挂，要么是给我发个别人看不见的系统，做些奇怪的事情就能让我能徒手搓个火球打个雷什么的，”李雨秋苦涩地笑笑，望向窗外的蓝绿色星球，“然后连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想要啥又在抱怨啥的我肯定会先做两天超级英雄，但都好心办坏事，最后放飞自我毁灭地球去了。许大人，这就是您的计划么？”

许云蝉听完这段话捂着肚子大笑起来，银铃一般的声音在狭窄的空间站里弹来弹去。少女的头发在身后散开漂浮，越来越有魔女的范；她挥手摆开眼前东倒西歪的桌子飞到离李雨秋极近的地方，李雨秋的脸颊甚至能感受到微弱的鼻息。她摊开左手，一块硬盘魔术般出现在那里；她的右手伸来轻轻摘下李雨秋胸前的通行证，同时也是打开文远3000c号监测器的钥匙：“看着我，告诉我——你的选择。”

“戴上那思维调频器，你会触发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时空错乱。在那个崭新的世界里，迷宫的尽头有你想要的一切答案。但那里很危险，你也只有一条命，死了就游戏结束，一切归零。”她顿了顿，朝着已经嵌合在一起的生活舱和她带来的老古董登陆舱努努嘴，将她藏在头发里的头箍摘了下来一起用左手拿着：“或者别进那个危险的迷宫，直接把这块在迷宫门口送给你的奶酪带回去。‘能量滤膜’，能让在空间尺度上把任何你不想要的东西过滤掉，包括任何形式的能量。那边就是过滤掉了动能才把登陆舱直接粘在了空间站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