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面如土灰,靠着枕头。
“我无事,你们母亲大惊小怪,既是都来了,有些事就说说吧。”他顿了一下,一一扫向四个儿子,而后盯着一处半晌,收回了视线,无力地闭上眼睛。
“我老了,家里这一摊子是该交由你们自个儿负责。从明日起,这个家就由老二来当吧,你们可有意见?”
此言一出,众人并无多少惊讶之色,倒是二老爷上前道:“父亲,此事儿子不能胜任。”
“罢了,既是如此,就由烨哥儿和阿花撑着吧。”老太爷顿了一下,继续道:“森哥儿,你意下如何?”
父亲,儿子没有意见。”大老爷道。
四老爷、五老爷都言无意见。
何三、夏花相视一看,点点头。
“好,日后何家再不能出今日之事,你们须得拧成一股绳,齐力将牌匾挂上去,我就是这会儿子去了,也瞑目。”老太爷道。
老太太瞬间红了眼眶,“老爷,说这些做什么。”
屋内众人都叫着父亲。
“好了,我不过说说,晚了,你们都回屋歇着吧。”老太爷道。
“老爷,大夫来了。”何管事引着大夫走了过来。
众人忙让出一条道,请大夫上前。
大夫诊脉后,说气急攻心,日后万不可动怒,好生养着。
众人听闻,脸上有了喜色,陆续散去。
初春的夜晚,凉意阵阵,夏花有些茫然,怎么一日下来,她就成了这个家的主事人。
小慧和草莓等在了门口,见两人回来,忙服侍着简单泡了脚,就歇下了。
两人颇为沉默,不知如何开口,良久床的那头传来何三的声音,“阿花,多谢你。”
“嗯,我睡了。”夏花不知说些什么。
翌日,用过早饭,何管事将两人请进了上房,老太爷精神显然不如先时,嘱咐一番,让其退下了。
“阿花,我去看看父亲就来。”何三道。
“我跟你一同去吧。”夏花道。
何三点头。
小厮见何三、夏花前来,忙上前道:“少爷,少奶奶,连着今早老爷已经三顿未吃了。”
“何大哥,我在这里等着,你先进去。”夏花道。
何三点头,推门而入。
“少奶奶,请吃茶。”后面传来一女子的声音。
夏花回头,仔细想着,这丫鬟好生面熟,倒是见过几回。
女子见此,道:“少奶奶,我是老爷屋里的烟霞,跟着好几年了。”
夏花点头,“父亲这些天劳你多看顾,若是有事,前来告诉我,我不在,告诉小慧也行。”
“是,少奶奶。”烟霞道。
那厢,二老爷察觉光线照射,颇为刺眼,不禁用手挡了挡,何三望向案前的二老爷,震惊不已,一夜功夫,父亲头发已经花白了一半。
“烨哥儿,我对不住你母亲。”二老爷声音沙哑。
“父亲,母亲已不在,现下要紧的是您要保重。”何三道。
“放心,我无事,这个家的胆子就落在你身上了。”二老爷起身拍了拍何三的肩。
一刻钟后,何三出了屋子,夏花见他面有悲色,默默跟着其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