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辇中,齐皇后一袭大红牡丹宫装,头顶金色凤冠,端庄的坐着。
这承乾殿乃齐皇处理朝政、面见朝臣的地方,是东齐后宫最威严神圣的殿宇。即便身为皇后,来此面圣也需要身着正装。
齐皇后听宫人来禀,翟太子一大早便在承乾殿外候着,算算时辰,现在应是已经见过皇上了。
墨愔昨晚所言已经让东齐损了颜面,皇上定会心生不满,若仍能顺势促成澜儿与楚国的联姻,倒也是一件好事。
内侍官送走墨愔后,就站在殿外等候着皇后的凤辇。
眼瞅着凤辇到了跟前,内侍官立马屈膝行礼:“奴才参见皇后娘娘。”
秋姑姑扶着齐皇后下了凤辇。
齐皇后看似无意的瞟了眼殿内:“翟太子已经来过了?”
内侍官恭敬回道:“回皇后娘娘,翟太子刚走片刻。”
齐皇后又问道:“皇上今早可用过早膳了?”
内侍官如实道:“今个皇上胃口不大好,让人撤了早膳,见完翟太子后,就直接去了偏殿歇息。”
齐皇后向秋姑姑递了个眼色,秋姑姑会意,从身后宫女的手中接过食盒,一同走进了偏殿。
齐皇后走进去时,齐皇正坐在榻上,认真的打量着摆在面前的一张疆域图纸。
齐皇后福身请安:“臣妾参见皇上。”
齐皇闻声抬头,面无表情的看了眼齐皇后,然后召来内侍官,让他将桌上的图纸撤了下去。
齐皇后见状,连忙接过秋姑姑递来的装着糕点的玉碟,轻轻的放在桌上,柔声道:“臣妾担心昨晚皇上批折子睡得晚了,今早起来没有胃口,便一早吩咐人做了这芙蓉糕,最是可口。”
齐皇只是淡淡瞟了一眼糕点,丝毫没有要拿起品尝的意思。
齐皇后立即挥手屏退了殿里的内侍和秋姑姑,现下偏殿只剩下帝后二人。
齐皇后这才低下头,语气谦卑的请罪道:“臣妾有罪,臣妾身为后宫之主,平日里对各宫事务了如指掌,昨日却对澜儿的事疏忽了,闹出了风波,还请皇上降罪。”
“疏忽?这事只是皇后的疏忽吗?堂堂嫡公主,竟让她人替代献舞,如此不光明的作为,还真是给朕长脸了,枉费朕平日里对她如此宠爱!”齐皇用质问的语气说道。
齐皇后连忙将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皇上责骂的是,但此事都怪臣妾啊,竟没有提前察觉到澜儿身体有异样,不然定会妥善处理好一切,澜儿也只是一时情急做了糊涂事,请皇上息怒啊。”
齐皇横眉看着齐皇后,语气略带轻蔑:“呵,身为嫡公主,却只能被她人玩于股掌之中,这就是皇后你调教出来的么?一个籍籍无名的废宫公主,竟能在皇后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这就是皇后治理后宫的手段么?朕看你这皇后再当下去,恐怕整个后宫都要乱了套了!”
齐皇的语气越发严肃,叫人心生畏惧,原本立着的齐皇后不禁弯腰跪下。
齐皇后暗忖:看来皇上也认出了那女子是顾清平,听皇上的意思他也认定昨晚之事是顾清平算计好的,这倒让自己省了些口舌,那就把所有的事都推到顾清平身上吧。至于碧嬗,只能先放过她了,以皇上刚直的性子,若知道了碧嬗威胁澜儿一事,必定会直接下令杀掉碧嬗,若是这样,澜儿的脸很可能就毁了。
齐皇后假装震惊道:“皇上,您是说...代替澜儿献舞的女子是顾清平?”
接着齐皇后又故作恍然大悟的念道:“原来如此!前些日子,澜儿在凤鸾殿外看到顾清平一身素衣,念及姐妹之情,便选了两匹烟纱锦缎叫碧嬗给她送过去,想来,顾清平便是那时候设计从碧嬗那打听澜儿献舞的细节。”
齐皇冷哼道:“你当朕把后宫交给你来管,就当真什么都不知道了么?就与你一般糊涂了吗?”
齐皇后失声道:“皇上,臣妾固然有失察之责,但那顾清平犯下的可是欺君之罪啊,她果真是好深的心计,竟一直隐藏自己的容貌至今,臣妾请求严惩她!”
不料,齐皇并未搭话,而是静默了许久,遂才开口:“朕...已经允了翟太子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