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曹性已被生擒,其余斥候亦皆落网,汝尚有何恃耶?
今若不降,曹性立死矣!”
说罢,他指着旗杆之下八名手持巨斧的精壮士卒,道:
“准备!”
吕布见他用曹性性命威胁自己,一面命人将高迁亭之战中俘获的桥蕤和荀正二将带到白门楼上,一面高声道:
“夫袁家四世三公,门户之盛,天下无出其右者。
吾尝与人交谈,谓袁氏隆兴若此,必以其德量宽重,信义昭著故也。
孝和之世,袁邵公以其智勇深沉,启袁氏昌隆之先河。
其后,袁叔平、袁仲河、袁周阳亦能秉父祖之名,内不隳家业,外不愧朝廷。
及至袁隗,既不能止何进之乱,又恬然而居董卓之下,自倚族望之隆,优游而图免,世谓其尸位素餐,愧对先祖,背恩天子,不亦宜乎!
至若袁绍、袁术之辈,兄弟纷争,各聚朋党而祸乱天下,廉耻之心荡然矣!
今两军对垒,彼智力俱穷,不思弃甲归降,而乃不顾名节,竟以一细作性命,要挟于我,手段之卑鄙,心性之无耻,与畜牲何异!
彼先祖地下有知,亦愧有这般子孙也!
布虽贫寒,尚怀仁恕之心,而知名节之贵。
纵术杀性,吾亦不害蕤、正二人性命也。”
说罢,他命人将已被押至白门楼的桥蕤、荀正二人释放,以绳索系其身,吊送至城下。
四下观望的两军将士,见吕布言辞凿凿,大义凛然,与袁术所为泾渭分明,纷纷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袁术遭吕布毁骂四世,怒不可遏,吼道:
“杀了他!
杀了他!”
士卒闻声而动,操起巨斧,就要下手。
主簿阎象赶紧策马上前,道:
“且慢!
将军,勿中吕布之计!
彼放吾降将,而吾杀其细作,是徒增其仁义之名,而亏将军之德也。
将士观望在侧,若私记吕氏之好,而愤将军之恶,则他日两军对阵之时,孰肯再为将军尽死力乎?”
一语惊醒梦中人,袁术只能自食其言,愤而回营。
刚到帐中,他就召来李丰,痛责其无能后,厉声道:
“天不佑我,竟让吕氏猖狂至此,真气煞人也!
自今日起,你就不要再休息了。
给我日夜挖掘地道,不穿城而入此城,吾誓不罢休!”
李丰一听这话,胸膛都要气炸了。
他连日来,先是率部填塞护城河,接着又堆筑登城坡道,这刚挖完地道,气还没喘允乎,又要开挖,简直是不拿他当人看。
他虽然惧怕袁术,犹如耗子怕猫,却也不愿就这么被当成牲口使唤,气呼呼道:
“将军,吾麾下士卒连日劳作,疲惫已极。
自开战至今,一日不得安歇。
今若再使其挖掘地道,恐无人肯应矣!”
袁术一听就火了,手起鞭落,打得李丰连连倒退。
阎象、舒邵、李业等人赶忙上前阻止,这才使李丰免遭皮肉之苦。
袁术还不解气,把鞭子狠劲往地上一抽,顶着激起的烟尘,给李丰下了死命令,务必三日内完工。
李丰没料到袁术竟然当着众人的面,把他一顿好打,心中又怒又怕,只得答应一声,唯唯而退。
好在袁术说,这次不用挖到城内,只要挖到城墙底下就行。
他督促士卒,日夜赶工,不管累死多少人,只求不要误了期限。
李丰走后,袁术又召来张闿和陈松二人,道:
“穴攻受挫,我军三五日内无力再战。
汝二人可趁此机会,潜入城中。
依陈松之计,伺机杀了吕布。
苟吕布横死,下邳唾手可得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