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扶了郑氏进了正房坐下，“母亲先住在二所，后面的事慢慢再说，张永自幼便在儿子身边服侍，先由他伺候母亲起居，一会儿子再拨两个人过来。”

天色将晚，朱厚照命人把晚膳安排到二所，母子一起吃了个团圆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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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皇帝也在乾清宫用膳，皇后坐在旁边，脸上还带着泪。弘治也无甚食欲，夹了两筷子便叫人收了。

“建昌侯以后要多加管束，今日若不是太子寻来，怕是要出大祸。”

事已至此，皇后也无计可施，只得低头应了。

转眼又想起一事，便道：“陛下将那郑氏安排在宫内何处？”

“还是乾东二所。”

“东、西五所俱为皇子所居，住在那里怕是不合规矩。”

弘治看了一眼皇后，“那你说哪里合适？”

按规矩应该安排在东、西六宫，还不是怕碍了你的眼。

“喈凤、哕鸾二宫空房甚多，又清静...”

弘治听了怫然不悦，“那里是英庙太妃养老之所，怕是更不合规矩。”

皇后低头想了一会，又说道：“太子转年就十五了，东西六宫皆为女眷，怕是有些不便。按仪制清宁宫才是东宫所在，太皇太后既已不在，何不让太子搬过去？”

弘治沉吟了一下，“且待太皇太后丧期过了再说吧。”说完又正色劝道：“太子虽非皇后所生，但生性仁厚，非是凉薄之人。且人非草木，皇后待之以诚，太子仍会视汝为母，切勿再生是非。”

皇后只得点头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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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朱厚照一早先来到乾清宫问安。

进了殿，看了看弘治的气色，虽有点萎靡，但面色还算平和，心里也松了口气。

听弘治说起了昨晚和皇后所议，朱厚照觉得没啥问题，清宁宫地方又大，出门就是外廷，更方便了。

算了下时间，太皇太后的丧期是比照仁宗张皇后定的，民间十三天，宫内二十七天，这也过去半个月了，等会回去就该安排刘瑾准备起来了。

接下来便也想说说自己母亲的安排，原想着乾东二所离咸阳宫近，有什么事自己也能照顾到。

如果自己搬到清宁宫，那便有些远了。父皇尚在，母亲也没有和自己一起搬到清宁宫的道理。

“父皇，不若让母亲搬到咸熙宫，代父皇在太后宫中尽孝？”

王太后性情平和，又是父皇嫡母，皇后万没有打上门去的胆量。

远是远了点，但总比放在皇后眼皮子底下安全。

弘治也觉得这个安排很是合意，便点头允了。

出了乾清宫，朱厚照便去了坤宁宫，总是要面对的，且看看皇后怎么说。

坤宁宫里，一众太监、宫女低头屏息，战战兢兢。

朱厚照像往常一样，拜倒问安。

皇后半晌没叫起，只是用盖子拨弄着茶盏中的茶叶。

“太子昨日里说的话可还作数？”

“回母后，自是作数。生母不入祀、不合葬，朝廷诸公皆可见证。”

“嗯，建昌侯莽撞，闹出这等事来，太子不必往心里去。”

“建昌侯是长辈，应由父皇、母后管束，儿臣不敢置喙。”

呵呵，再来一次试试看。

“那定国公府也是不通情理，有话好好说便是，不问情由便动手。按理也应责罚。”

“此事应是误会了，定国公家并不知情，儿臣会叫人申斥徐光祚。”

“只是申斥吗？昨日可伤了张家不少人。”

“那让徐家出些汤药费？”

看着太子装糊涂，皇后懒得再搭理，便道：“起来罢，我有些乏了，你且去读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