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叹了一声,长孙无忌说道:“又要怎么称呼你呢?回个话,好好的,平白无故你叹什么气呢?”
这男人回话说道:“我叫严老五,在家乡的那时候,家里人管我叫严老虎,就是远远叫的像,听着也像。祖籍是宝鸡,后来隋朝第一次去蛮子高句丽国的时候一家子人都跟前朝的军队去了幽州!”
长孙无忌说道:“前朝首次征辽,总共去了一百一十三万三千八百口壮丁,去打高句丽,只剩下二千七百人回中原,你也算是其中一个?真了不得啊!”这么罕见的隋朝退伍老兵,在初唐真的罕见!
严老五一拍胸口说道:“可不正是我叫严老虎?万人敌啊!”
这严老五继续叹了一声,然后续道:“谁承想这东征西征家里征的就剩我这严老虎一根独苗,这老婆也是回家路上捡来的女人!不,是她非要跟着我!我怎么逃,她都不饶我!”这严老虎的女人听罢就嚷嚷,也没听懂她的意思,旁边的人听闻严老虎的遭际,却都忍不住又是叹又是笑,又听他直率地捡女人,显然心直口快,是个没有弯弯肠子的一个粗汉子。不过这女人倒是牙口伶俐,只是相貌颇粗,一脸鸡皮。
人堆里还有人直吆喝:“讨饭的捡了个活宝啊!”
长孙无忌说道:“这都十多年过去了,你一直四处找不到安身的地方吗?怎么不回宝鸡?”
严老虎说道:“我四处走了那么多年,也就这里张家屯给个屋子不用租钱,但是人太凶了,也许我还是要走的!”
长孙无忌点头继续说道:“为什么春天要割菜苗,不等长齐了再割?”
严老虎接着这声,然后说道:“菜排的密,长不大,所以拔掉一些,也没为别的,然后自己家里人也要糊个口。”
长孙无忌说道:“为什么停停种种?”
严老虎说道:“张老爷不卖肥料给我们,我们怎么种,只有天天撂着荒,或者弄些烂鱼臭肠,等肥力长一长,再种青菜。我要个粪缸埋地里,他们就扔了个粪斗,说挑粪不远,我严老虎的腰背在幽州有了伤,走不得,要不现在早走到宝鸡,怎能在他这屯子里去挑粪。”
长孙无忌说道:“你还是想回宝鸡?”
严老虎说道:“来了一阵子了,冬天老伤发到现在也没好够,天天受张家土屯的折腾,怎能去宝鸡?”
长孙无忌点头说道:“你没跟他们说,请个大夫给你看病?还是去你家中看看!”
乙骏和杜铎随后也跟着,杜铎摇头说道:“乙骏,吏部尚书老爷是个勤政爱民之人呐!”
乙骏切了一声:“这张土山和严老虎也是的,都大半年了,从来没有给我交过这样的底,我现在觉得好感动,好愤怒!吏部尚书来了,叭叭叭、叭叭叭就全部说出来,都是我纵了他们!见了我没句实话真话,只会瞎呵呵!幸亏我没亏待他严老虎,不然,我现在即刻死了,也算抵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