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仅仅是行事规矩？”

“真心孝敬父母。”陆芯抬起老太太的脚，脱去鞋子，袜子，挽起裤脚，放进盆里，仰望着老太太问，“水温是否适宜？”

“适合，很适合！”

“要不是这个规矩，儿媳妇怕是没有机会给你洗脚了。”

“这个破规矩早应该打破。”

“那不行。”

“为啥？”

“你这代人已经体验到了，但对于我们这代来说，仍然抱有希望！”

“你有儿子吗？”

对呀，我有儿子吗？陆芯低头想了想，然后抬起幸福的眼神看了一眼老太太说，“我没有但是王凝有啊！”

“知道为啥重男轻女了吧？”

“我生了一个女儿。她对未来婆婆的孝敬不就是发扬了我钱氏家族家风么？”

“你说的话，我喜欢。”陈恩笑着说，“儿子能传承的女儿就能弘扬。弘扬我们家优良的传统！”

……。

“倒水！”

陆芯把洗脚水端出去倒在花园里。李光挨着老太太跪下说，“儿媳妇祝母亲生日快乐。娘，李光给你洗脚。”

“以前没有少洗，今天就免了。”

“那不行！”

“哎哟呵，还非洗不可啦？”

“今天不一样。”

“不就是过生嘛。”

“所以更要给你洗脚。”李光伸长脖子，在老太太耳边低声说，“你那些孙女孙子都看着我呢。”

……。

“倒水。”

李光把洗脚水端出去浇在樱桃树下。封晓春握住老太太的脚，但没有跪。她一边给老太太洗脚一边说，“娘，你回家跟我住好吗？”

陈恩看着封晓春暗暗想：她们跪在地上求我都没有答应，何况你蹲着求我。因而说，“那是回家的事。”

“我们结婚十多年了，你还没有和我们住过。”

“人家巴不得没有父母，没有兄弟，没有亲戚，过着神仙一样三口之家。”

“人家是人家，我们是我们。娘，你得一碗水端平。”

“这次回家，到你们家住一段时间，但是……。”老太太看了一眼钱钟，“但是要先回你大哥家住。”

“知道你在想什么。”

“知道我重男轻女，给我生一个孙儿啊。”

封晓春不再说话，给老太太洗过脚，林落雁喊道，“倒水。”她把洗脚水端出去倒在竹林里。

“王凝？”

王凝端着洗脚盆走过来，跪在老太太面前，“妈？儿媳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我没有给老人洗过脚，就不知道该怎么做。”

“就你的才智，一看便会。你们H市不兴，我……。”

不兴就是没有这个规矩。但是王凝却理解成不孝顺，不懂得感恩。因而打断了老太太的话，说，“嫁鸡随鸡叫狗随狗，现在是你的儿媳妇，兴，必须兴。”

“我是说你有两个儿子，将来你的父母回家之后，你要多给他们端茶倒水。你做榜样，孩子们跟着学习，将来有人为你端茶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