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芯见钱路轮廓清晰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微笑,怕杯子来路不明,惹火烧身而感到不快,于是看着先生云山雾罩地说,“你把它当成金杯,莫非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那可不是玉,”钱家把碎片交给陆芯,“马上拿出去扔了。”
封晓春觉得这里面有内容,大哥大嫂这么做无非是掩人耳目,送金送银直接送就是了,不必在自家兄弟面前掩饰,因而说道,“家里收集一个赝品是不吉的。”
钱智见封晓春多言多语,立马说道,“你就是赝品也不舍得送,自称局长夫人,还稳坐在老三的位置上。”
“老三之上还有老二嘛,”封晓春说。
“二哥是农民,”李光接过来说,“家里有红苕,洋芋,腊肉…。”
“这pie婆娘一年还没少取。”钱智捏住封晓春那粉嫩的桃花脸说,“你这个pie婆娘居然挤兑二哥,撕烂你的嘴。”
“钱老三管管你妹子,”封晓春指着钱智、委屈地对钱雄说,“她没有把我当哥哥,想欺负嫂嫂就欺负嫂嫂。”
“还需要我教吗?”钱老三知道封晓春不是妹妹的对手,再说,钱智要是打不过封晓春还有姐姐钱慧帮忙呢,因而说道,“你也动手打呀,给我打回来。”
“明知我不是你妹妹的对手,还要我飞蛾扑火吗?”
“我总不能帮一个外人欺负自己的亲妹妹吧?”
“你管着她总是好的吧!”
“我娘都管不了她,我还管得了她吗?”
“按你的话说:让她随便欺负我啰?”
钱雄看了一眼大家,在封晓春耳畔低声说道,“晚上在钱老三哥身上找回来怎么样?”
封晓春心领神会地打了一下钱雄的手背,“坏人!”
陆芯在众人面前将碎搪瓷片扔进垃圾桶,转身走过来的时候封晓春说,“如果我没有说错话,这该是件正品了。”
“不可能!”
“我的理由有三。”
“呃,”陈恩觉得有点意思,立马精神起来,陆芯也觉得有点意思,封晓春是怎么看出来的,因而两人异口同声地问,“说来听听?”
“其一,即便有什么寓意,大哥大嫂不会送一只喷金粉的杯子;其二,三十六只杯子三十五只摔坏了,只剩下最后一只,大哥会视之为珍宝,宁愿花钱买一只真的送人,也不会拿出你们说的杯子来;其三……。”
“有其一就够了。”陈恩打断了封晓春的话,说,“获获,把你爸爸手里的杯子给奶奶拿过来。”
钱获接过父亲手里的酒杯仔细地观察着它,不管是重量还是颜色,它确实是一个金质的杯子。
陈恩拿起来捧着看,再递给刘华英看,刘华英看过以后递给林落雁看,林落雁与刘华英只做客,却并没有说什么话。
林落雁看过之后,把杯子递给陈恩,而封晓春却说,“科技飞速发展,不但让你们看得眼花两乱,还看不出什么门道了?”
陈恩听懂了封晓春话里有话,因而扫视了一遍大家,然后拿起杯子在茶几边磕了几下,但听到的却是清脆的金铮之声。
她就把酒杯举过眉毛,表面对着灯光看,其实在观察陆芯和钱家之间微妙的变化。因为当官人的嗅觉很灵敏,尤其是每根毫毛都非常机警,而又分工合作,所以她必须要知道这杯子的来历。
果不其然,她看见陆芯碰了一下钱家的右手小指,那不是勾引,而是串通一气,要一环扣一环,把事情掩饰过去,所以两口子要有默契。
老太太把金杯放在茶几上,用水果刀敲了一下,“晓春你就坐在我旁边。”
封晓春看到林落雁、刘华英在两旁让了个地方,便紧挨老太太坐在沙发里,自以为收到了重视。老太太挽住她的手说,“说说你的第三个理由?”
封晓春毫不掩饰地说道,“钱路为钱氏家族生下三……。”
她觉得不能这么说,因而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指向钱慧怀中的侄子钱放和坐在王凝旁边的钱获,再一次强调:
“既然为钱氏家族生下两个白白净净的小子,就必须奖励真金白银。”封晓春看着老太太,“当年您说谁要是给我生孙儿我就在谁家住。”
钱智觉得封晓春后面一句话很不恰当,他们此次来,不只是祝寿,还要接老太太回家,因而趁此将军,“你送什么了?拿出来看一看?”
“亲爱的,”封晓春抚媚地看着钱雄说,“把我的包拿来。”
尽管钱雄深爱着他的妻子,但他并没有听从妻子的指挥,也不为妻子取任何物品,特别是在弟弟和妹妹面前把哥哥的语气提升了八度。他说,“自己拿去。”
“你等到起,晚上有你的好果子吃。”
封晓春抱怨着走进房间,高兴地拿着小包走出来,在包里拿出一对金镯子,然后蹲在钱慧的前面,将镯子套在钱放白白胖胖的手腕上。接着,她站了起来,一边从包里拿着什么东西一边走来,站在钱获的面前说:“三妈送你一个红包。”
“谢谢三妈!”钱获推开了封晓春的手,“不需要!”
“你都长这么大了,三个妈、三个爸还是头一次给你压岁钱。这个压岁钱你收下,为自己买学习用品。要好好学习,做我们家最有出息的男子汉!”
钱路、王凝不发话钱获是不敢收红包的。封晓春转身又拿出一个红包递给王凝,“妹妹,这是我们给两个侄儿的压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