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章 告别原生家庭(1 / 2)泪像雪花首页

“啊,就这?早说呀,勾勾手指的事儿~您先睡会儿,我这就找个女婿回来。”

论脸皮的厚度,老娘要是第二,天下就没有第一。我拐到楼梯间,拨出个熟悉的号码,憋出个黛玉的哭腔:

“云哲你好,我有事求你帮忙,当然,你可以选择不答应。我父亲病危,所剩时间无多,你能和我结个婚吗?”

“好。”接电话的男人名叫章云哲,我的大学同学,从大一开始就追求我,被我拒绝了多少次都记不清了,但依然是个称职的舔狗。

没想到他答应得如此干脆且精简扼要,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挂了电话,打个飞滴,越过千山万水,当天下午就出现在我面前!

信息社会,节奏要快,姿势要帅。没有繁复的仪式,没有浪漫的求婚,一纸婚书,见证了我们之间出于孝心与友情的结合。

第二天清晨,在一屋子亲朋好友的围观下,我给父亲表演了大型婚纱秀,换了好几套行头,咧了无数次嘴,旋转了好多圈,都为了让父亲在跑路前,把女儿披上嫁衣的模样深深刻进大脑中枢。

老父亲眼泪打着转,嘴唇微微颤抖着看完了整个演出,才放心的睡去,为跑路做准备。

数日后,同样一群面孔,再次聚集,只是场合截然不同——父亲的葬礼。

从婚礼到葬礼,短短数日,仿佛经历了一场既漫长又短暂的梦境,醒来时,世界早已沧海桑田,而哀家,就这样在恍惚与不舍中,纳了章云哲。

他是南方人,比我小半岁,我习惯喊他哲哲。从那天起,命运就把我们拴在一起,哲哲也从此开启了他悲催的人生。

我们像是来自不同星球的人,我总是野心勃勃,精力旺盛。世界在我眼里不过是个游戏设定,过关斩将,手拿把掐。

而哲哲是那种优柔阴郁,眼睛都能下雨的类型,生活对于他来讲就是枯燥无味的循规蹈矩,每天早餐固定一碗豆腐脑,其他随意搭配一种。

当初我和哲哲认识没有多久,他就给我讲述隐含在他家庭内部的黑历史,以及他的父亲是如何利用上世纪的“南巡讲话”,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

根据他的讲述,我脑袋里的画面是这样的:

他父母原本在江苏农村,没上过什么学。改革开放到九十年代,一大波像鼓上的跳蚤般奋不顾身的人跃入下海风潮,其中就有他父亲——章仁良。

合适的时间,挡不住的大风,吹得满天都是二师兄。就在那时候,他父亲带着全家迁移到当时新设的特区深圳。

第一波去的人都赶上了好机会。遍地黄金的世界,二师兄们无论做什么生意都能赚得盆满钵满。

可是赚钱太快,人就容易飘。每天被当红歌星演员们巴结的感觉简直感觉不要太爽!

登上人生巅峰的二师兄章总,身边陆续出现了小三小四小五……当然还有各种眼红他的妖魔鬼怪,尤其以前村里的伏地魔。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所谓树大招风,有眼红的,有妒忌的,自然就少不了给二师兄上眼药的。

在发家致富没多久,二师兄就体验到第一次牢狱之灾。不过有钱能使鬼推磨,钱给到位了,人就出来了。

从此以后,二师兄升级了,变成天不怕地不怕的牛魔王。对子女的管教无非是各种要求和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