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灯笼巷里,所有木屋门上,都没有牌匾、招牌之类,这间木屋也是一样,
只是在木屋门外,站着四五个穿着短打服装的男人,
看见钟亚达带着陈长寿走近,其中一个男人拿起一个蒙着黑布的灯笼,
掀开黑布、任由灯笼光亮照在钟亚达和陈长寿脸上,
男人板着脸、仔细看了他们几眼,然后并没吭声,只是朝他们伸出手来。
难道进去这间木屋,还得要门票不成?
陈长寿疑惑地望向钟亚达,
却见钟亚达掏出之前给陈长寿看过的白布,递到男人手里,
那男人接过白布,顺手蒙在他手头的登录上,
灯笼里的光亮透过白布,在附近地面上映出白布上绘着的八角形图案和“肆風”二字,然后移动灯笼,
陈长寿这才发现,附近地面上,竟然也刻着有“肆風”两个字,
男人移动着灯笼,将映出来的“肆風”二字,与地面上的对齐,
确定完全一样之后,男人脸上神色放松了许多,将白布扯下、交还到钟亚达手里:
“进去吧。”
……
陈长寿跟着钟亚达走进木屋,发现里面是一家酒馆,
虽然从外面看不出来,但里面的空间、却比陈长寿之前见过的任何一家酒馆都要大了许多,
粗略估算,起码能够容纳一两百人、也不会觉得太过拥挤。
酒馆里,无论是地上的木地板,还是周围的桌椅,看上去都已经有一定历史,
就连桌椅前面,那足有大半个人高的、用木板搭起来的台子,看上去似乎也已经包了浆。
数不清的力工、或者水手打扮的人,正在酒馆里肆意畅饮,大口进食,
而在那台子上,正有几个本地土人、拿着陈长寿不认得的乐器,不停地吹拉弹唱,使得酒馆里的气氛更热闹了几分。
钟亚达拉着陈长寿,在一张桌子旁边坐下,
而钟亚达自己则转身走开,回来时已经端着两杯酒、还有一盘烤鱼。
“公子,尝尝黑灯笼巷这边的酒,可不会比你在旧港客栈里喝到的差。”
钟亚达说道。
之前钟亚达一直称呼陈长寿为“老爷”,实在习惯不了的陈长寿,花费了不少口舌、才让钟亚达改口喊他“公子”。
陈长寿接过钟亚达递过来的酒杯,发现是一个木杯,样式跟他穿越前见过的、西式的啤酒杯差不多,
正要试着喝一口的时候,忽然听见背后有人小声说道:
“大哥,这、这里的酒,怎么跟我们船上的……”
又有人回答:
“你管这么多做什么?喝就是了。”
“可、可是,这味道跟我们船上船长和东家他们喝的酒,好像……”
“别好像了,就是一样的酒。之前我们商行不是有一条船被四风帮给劫了吗?”
“你以为船上的那百十桶酒,都到了哪里去?”
“这,那这些酒岂不是赃物?”
“赃物又怎么样?就这么一杯酒,如果在别处,你在船上累死累活一个月挣到的钱,也未必买得起……”
听着背后的对话,陈长寿轻呷了一口杯里的酒,
虽然他并不太会分辨,但从入口的感觉、到吞进肚子里后,泛起在口中的芬芳,都说明这杯的确是好酒。
这时,酒馆台上的音乐声忽然停止,
酒馆大门洞开,一群人从门外走进来;
为首的是一个中年男人,脸庞线条分明,目光锐利,鼻梁挺直,薄唇间挂着一抹微笑,
身上穿着宽松的、截短样式的大乾长袍,脚踏黑色软靴,
腰间一边挂着一柄装在鱼皮刀鞘里的弯刀,
另一边则挂着一块八角形的铁牌,上面刻着“肆風”二字,
跟随在中年男人身后的,是七八个穿着褐色短打服的精壮汉子。
这时,钟亚达凑到陈长寿耳边、轻声说道:
“他就是四风帮旧港堂的堂主,曲开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