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渺眼角一抽,睁着眼睛说瞎话:“可我还是疼,这都怪你。”
褚渝秋险些被气笑。
他现在怀疑烟渺此时捂着心口装可怜,纯粹是在给自己找不痛快。
他如今才算看明白了,跟烟渺这人不能讲道理,这人有的是法子颠倒黑白,一张嘴说一出是一出。
褚渝秋看着烟渺眨巴眼睛,心里只想打人,但看着烟渺一双眸子里的纯粹的“控诉“,又怎么也说不出什么重话。
褚渝秋懒的再理她,径直起身打算回屋。
不知道烟渺打的什么折腾人的主意,干脆装作看不见回去好了。
没走几步路,身后就重新传来了哼哼唧唧的声音,听起来倒是真的疼狠了。
褚渝秋面无表情,脚步不停。
院外的月清冷,夜里风声寥动。
半刻钟后,烟渺心满意足的在褚渝秋的院子里烤起了灵兽,香味四溢。
烟渺喜滋滋的递过去一只烤的冒油的灵兽腿,褚渝秋面无表情的转过头,俨然一副拒绝的模样。
烟渺不在意,甚至还有些满意,自己抱着就慢悠悠的啃了起来。
褚渝秋的院子就和他的剑意一般,清清冷冷,宗门分配给他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到现在就还是什么样子。
褚渝秋看着烟渺专心致志的啃灵兽,嘴角弯起一抹笑,烟火气袅袅升起,第一次怀疑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他这个念头一起,顿时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视线落在了身上,一回头就见到了不知何时出现在院中,一脸茫然无措地盯着他们俩看的弟子。
那弟子看上去年龄不大,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只比褚渝秋小上那么一两岁,穿着一身浅色的弟子服,手里还拿了个簿子,看上去像是过来找褚渝秋议论事务的。
坏了。
这是褚渝秋脑中第一个想法。
褚渝秋这人对什么都漠不关心,很少有能记住的事和人,这弟子便算是一个,虽然不记得名字,但褚渝秋清楚的知道,全宗门上下,属他嘴最碎。
褚渝秋神色有些僵硬的看着那弟子,那弟子猛然回过神,立刻低着头像是找什么东西,随后反应过来又拿笔记录着什么,一边记着一边点头,脚步急促的离开这。
可那笔,一点墨都没沾,灵气也没用上。
这弟子走的匆忙,像是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一样,就差没用上缩地成寸了。
褚渝秋捂着额头,一口气差点没咽下去。
烟渺才吃完,褚渝秋就冷着脸准备赶人,烟渺嘴一撇,抱着院门就不走,嘴里还委委屈屈的控诉:“你都这么多天没见过我了,你都不想我,你没有心!”
这话说的,哪怕褚渝秋知道烟渺嘴里几乎没一句真话,也不可控制的微微蜷缩了一下手指。
.......不知羞耻。
褚渝秋闭眼,他实在不想再应付这个麻烦精。
何况哪里有很多天没见过,褚渝秋揉了揉眉心,不明白烟渺到底师从于谁,学了个这么不正经的模样。
褚渝秋也不是真瞎,烟渺那么大存在感一个人天天没事就跟在不远处晃荡,哪里有没见过这么一说,烟渺就是想来这里闹上一闹。
他虽是这么想,却还是得耐着性子,从前不觉得常人说女子麻烦这事儿有什么,现在自己代入进去才发觉这麻烦事没完没了。
烟渺也不是真的想要褚渝秋怎么样,说白了,她这人最会顺着杆子往上爬,褚渝秋敢退一步,她就敢进一步,自己还无所察觉,像是今天,她就是想跟褚渝秋待待,刷刷存在感。
毕竟怎么说也是她的任务目标,费点心神是值得的。
褚渝秋叹了口气,懒得再跟她废话,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将人提溜起来直接扔出了小院,随后随手甩了个结界,隔绝了所有声音。
见好就收,烟渺拍拍身上的灰,心里寻思着明天找些什么理由,哼着小曲回了自己的水榭。
褚渝秋一个头两个大,再次质疑自己当初到底为什么要在山洞里动手。
褚渝秋指尖一点,收拾完烤架,靠在石桌边闭目养神,指尖一点流光跃动,继续处理弟子留下来的记录和事项。
这些事物琐碎又烦人,最考验耐心,偏偏褚渝秋又不得不做,几天下来心情已然不好,而今天烟渺这么过来一闹,郁气反而出了不少。
只是或许他本人都没察觉到,眉心已经不像之前那般蹙着了,反而隐隐约约的有一股轻松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