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此同时,风临身形一动,化作一道红色的残影,直接冲向了青易。她的拳头猛烈地锤在了青易的胸口,大家只听到耳边仿佛有人在敲钟一般,“轰”的一声,青易将双臂护在胸前,但是依旧被击飞数丈!
此时的青易双臂骨头尽裂,就连胸口的肋骨也不知道断了多少根,一阵剧痛过后,他就彻底倒地不起,陷入了昏迷,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这才是你真正的实力吗?”
但风临去向未止,继续朝前方前进,她太快了,快到在场没有一个人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
或者还是有人做出了反应的,那个人就是玄殷,当他看向风临的目标时,便想要阻止风临,是真的想要阻止风临,因为他知道,她不够了解她,而他足够了解。
但是风临太快了,他也来不及阻止,黄裳就落入了风临的手中。
风临虚弱而又强大地掐住了黄裳的脖子,一阵疯狂的笑声回荡在整座高台:“黄裳,我掐死你,怎么样?”
这一切太突然了,黄主就这样落到了风临的手中,原本稳定的局势顿时变得完全不可测了起来。
“放了黄主,我可以换她。”玄殷说道。
“夫妻情深?真的假的?”风临讽刺反驳,浑然不在意玄殷为何忽然这么说。
“你杀不了我,也威胁不了他们。”黄裳平静地说。
“那我就先斩断你一条手腕怎么样?”风临说罢,就将三棱刺稳稳地放在了黄裳的手腕上。
三棱刺极其锋利,杀了那么多人,都未曾沾染一滴血,这时黄裳的血却顺着她白皙的手腕流了下来。
“她已是强弩之末,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能放她离开。”黄裳倒是更加冷静。
“临危不乱,处变不惊,不愧为画世之主。”风临赞叹,然后道:“可惜,他们未必敢拿你冒险。”
“不,风临,我没有冒险,是你冒犯了,你呀,未免过于冒失。”黄裳嘴角露出了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
然后下一刻,风临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内力,口中喷出了一大口鲜血,连手中的三棱刺都握不住了,整个人甚至连倒下的动作都无法做出来,就那么直挺挺地站在那里,这一刻她身周的时间就仿佛是静止了一般。
她无法形容自己的感觉,就觉得自己的灵魂仿佛被剥离了身体,又仿佛被锁死在了这具身体中,只是空有意识在漫无目的地乱窜,她甚至好像可以在另一个角度看到自己、看到所有人。
紧接着,是后知后觉的,她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痛苦从四肢百骸间蔓延开来,仿佛每一寸肌肤,每一滴鲜血,甚至每一丝毛发都在颤抖、都在痛苦!
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强大力量几乎瞬间就侵占了她的整个身体,让她动无可动,只能任人宰割!
她睁大了眼睛,甚至无法做出闭眼的动作,所以她清楚地看到,黄裳的手中出现了一支散发着黄色光芒的画笔,那支画笔的笔尖正点在她的额头。
她竟然能感受到这笔尖的触感,轻轻的、柔柔的、软软的,甚至有点儿痒痒的,却是要命的!风临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再属于自己,就连意识在也濒临崩塌。
这便是画笔的力量吗?或许它更强大的不是新生之力,而是毁灭与封禁之力!黄裳的手腕流着鲜血,那些鲜血流入了画笔之中,画笔以黄裳之血为墨,力量愈发强大,而黄裳的脸色也愈发苍白!
“黄主!不可!”
风临好像听见耳边传来很多这样的惊慌呐喊,好像看见了很多惊慌失措的面容,好像看到了很遥远的地方……
然后她便彻底失去了意识,如同一片柳絮一般无力地摔倒在地,好似失去了全部生机。
黄裳虚弱地放下了手臂,手中的画笔随之消失无形,整个人面色苍白地踉跄了一下,然后被玄殷扶住了。
黄裳赢了,但她看向风临的眼睛中充满了不可思议。她简直不敢相信,为何以画笔出手,竟然杀不了她!
在无人看到的地方,风临脖颈间挂着的那块墨生在丛冢送她的水滴墨项链消失不见了。
……
……
七日后,黄城的混乱渐渐平息。只是现在这里到处都是往来巡逻的士兵,就连平日里最为热闹的扬州路都开始了宵禁。
“玄阳,你出来!是不是你!把我们困在这儿是什么意思!”胄被锁在了一处由精钢打造的密室里,这里的坚固别说是他,就算是风临来了,估计也很难破门而出。这时,他正愤懑不平地拍着密室的门,对着窗外大喊。
窗外只有一些表情木讷、长相一致的人,他们只会几句固定的应答,只能做一些固定的事,除此之外,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木知就坐在胄身后不远处,面色平静地吃着今日送来的精美食物,咀嚼一阵儿后,方才开口道:“这么久了,胄,你喊也没用。”
“你倒是吃得安稳,就在这儿坐以待毙?”胄大步走到桌边,拿起酒壶,仰头灌了几口。
“你能把这里打开吗?”木知问。
“不能。”
“那你能把玄阳叫来吗?”木知又问。
“不知道。”胄有些烦躁。
“所以,这样没有意义。”木知平静回答。
“什么都不做?”胄语气很冰冷。
七日前,胄扛着木知一路逃走,眼看着就要落网的时候,玄阳救了他。他本不信任玄阳,但当时情况危急,顾不得许多。
谁知,最后玄阳竟将他囚禁至此,然后便彻底消失不见,接连七日,他们两个连外面究竟是什么情况都一无所知。
只是这里每日的餐食供应和各类药物倒是一点儿不马虎,甚至连这酒壶里的酒都是玉京酒。
木知没有回答胄的话,而是将手搭在了他的脉搏上,片刻便笑道:“你的伤已经大好了,连同之前的旧伤,都已经调理好了。”
玄阳送来的固然是好药,但胄的伤能这么快痊愈,说到底还是多亏了木知的血。
“你的血究竟怎么回事?”胄问。
“风临不让我告诉别人。”木知回答道,胄本也没想多问,但谁知木知紧接着便说:“是风临在我濒死时给我吃了一粒神药,不仅让我获得了神族之躯,还可以随意变换光晕。”
木知说完,便真的展示一下他的光晕,一会儿是黄色,一会儿是白色,甚至还可以消失。
“你不是说不能告诉别人吗?”胄固然惊讶万分,但这时还是问了这个问题。
“你不是别人,和她一样,是个好人。”木知又嘻嘻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