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医院，那人被医生护士接手，我被安排去缴费了。被问到个人信息时，我一问三不知，工作人员和周围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

我抢过工作人员的话头，为自己辩解，“我是在垃圾堆里发现他的……”

此话一出，周围的眼光明显和善了许多，甚至还有些人为我竖起来大拇指，“小姑娘，你真是个好人啊！这年头像你这样的人，可不多见了！”

我心虚地微笑回应，心里却在祈祷，希望那人醒来后不要找我麻烦。

缴完费，护士把我领到了病房，医生见我进来后，问了一句：“你是他家属是吧？”

我脱口而出，“不是啊，我不是。”

在场的清醒人全部愣住，都看向我。

我支吾着解释，“我在垃圾堆里发现了他，我替他打电话叫的救护车……”

“没事，你帮都帮了，那就继续帮他听一下。这位……患者，右手臂骨折，左手肘外侧和手臂外侧有严重肌肉挫伤，右脚踝有扭伤，左胸有挫伤，侧腰有两道切割伤，额头有两道撞击伤，其中有一道比较新。总体来说……”

我看着医生的嘴巴一张一合，脑子里只剩下一句话，额头有两道撞击伤，其中有一道比较新……

医生大概是发现我走神了，“病人代家属，病人代家属？”

什么叫“病人代家属”？

我回过神看见医生正在看着我，嗐，原来是在叫我。

“在，在！医生，您继续。”

“病人目前情况稳定，过会儿估计能醒过来，暂时还不能出院。”

我像小学生对待老师一样，规矩端庄地接受医生的叮嘱，最后提出要把病人安排到老太们那个病房的要求。

医生向护士询问了一下病房数量后，点头同意。

我跟着推病床的护士一起上楼，到了病房外，我敲敲门，“奶奶，陶奶奶！”

不等里面的人应答，我就打开门，闪身让护士把病床推进去。

房里竟然没人！这俩老太去哪儿了呢？

我小跑上前去，把陶老太收拾好放在床上的东西都搬到一边去，护士们把整张空病床撤走，让“新病床”顶上。

固定好病床后，护士们查看挂瓶药水和流速后，再三叮嘱一番，就推着旧病床出去了。

我疲惫地倒在一边的椅子上。

这个月是跟医院杠上了？

老天爷有什么事你能不能一次性搞完？你这一次一次又一次，搞我心态啊！

我就不该多手！哎不对，是年年先开始的，年年你就不该多嘴！

咦？年年呢？

我从椅子上跳起，年年没在。

哦，它应该进不来医院。

这都什么破事，全世界的倒霉事怎么全倒我头上来了？还同时挤到一块儿！

那人躺在病床上，脸上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额头包扎得像个外邦人士，虽然胡子拉碴，皮肤也是黑黢黢的，跟巧克力也就相差几个色度而已，但并没有拉低他的颜值。脸看起来棱角分明，线条硬朗，给人一种又野又帅还不好惹的感觉，眉毛黑浓，鼻梁直挺，嘴唇……

哎呀，干裂得很。

医生叮嘱要给他用棉签蘸水拭擦嘴唇，差点给忘了。

我赶忙抽出一个一次性杯，装了点温水沾湿棉签，给他上“唇妆”。

这颜值真是……越看越好看，算是这几天水深火热生活里的一点安慰了。